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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矮的浪一波一波地推来,推着小小的橡皮艇轻轻摇晃。

     奚年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傅绥。

     傅绥穿的是浴袍,浴袍的颜色是比东海更深的蓝,他的领口大敞着,瓷白的肤色在太阳下几乎发光。

     傅绥慵懒地后靠着,随手理了理衣服,但是没什么效果,依旧松垮垮的。

     他的动作只是一个动作,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效果。

     奚年看着他,没一会儿,天上下起了雨,很细很细的雨,不足以完全打湿傅绥的衣袍,却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蜿蜒出了水痕,顺着肌理一路向下没入腰间。

     奚年的感官不知是与水滴还是傅绥重合,冰冰凉凉的水滴吸取皮肤散发出来的温度,渐渐有了热意。

     船上没有浆,他们也没有要去的方向,或者说根本没有考虑过还有方向这个问题,船随着水流飘荡,流速渐渐快了起来,奚年似乎听到了轰鸣的水声。

     有瀑布?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他想回身去看,却发现动不了了,他的身体被安全带束缚住,他本能地去拆安全带,碰到一只手。

     啪嗒一声轻响后,安全带被解开,他终于能够回身去看,发现他们已经离瀑布不远。

     出于对危险的天然恐惧,奚年开始焦急起来,他在船上寻找着船桨,想要离开这片的水域,却遍寻不至。

     傅绥从刚才解安全带的时候就坐在奚年身边,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紧接着他们一起从瀑布上落下,失重的感觉过于明显,奚年猛地睁开了眼。

     这一瞬间他记起来自己在飞机上。

     坠机了? 很快他看见空姐手上拿着一条睡毯无声走过,而他自己身上也盖着一条,林琳捧着笔记本写写画画。

     奚年缓缓吐出一口气,依稀回忆起刚才的梦。

     他轻轻捏了捏眉心,漂流,瀑布,蹦极,安全带,要素过多了。

     来接人的是卫逸的司机,卫逸没有来,他在工作室排舞,奚年也直接去了工作室。

     卫逸的工作室很大,该有的都有,奚年到的时候他在舞蹈房排舞,看见他来,卫逸喊了停。

     他开了一瓶矿泉水,又拿毛巾擦了擦汗,对几个舞者说:“那先这样定下,有什么改动到时候再说。

    ” 他们走出去,舞蹈房就只剩下了奚年和卫逸。

     因为练舞的时候会不停出汗,为了避免着凉,没有开空调,只有几只大风扇呼呼地转着,卫逸对着风扇提了提衣领。

     “我最近都住在这边,你怎样?酒店还是跟我一起?”卫逸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却很清楚奚年的选择。

     “跟你一起。

    ”奚年没有丝毫犹豫。

     “那行,”卫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