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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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式货车把高绪如送去了当地的医院,在车上时他便觉头昏脑胀,四肢冰凉得可怕,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强烈的晕眩中,高绪如心知又是旧疾复发。

    他摸索着衣袋想去拿药,谁知恶疾来势汹汹,他喘着粗气,手哆嗦得越来越厉害,腿上还在不停流血的弹孔突然放射出刺骨的剧痛,一下子击晕了他。

     高绪如垂下脑袋,一头栽倒在地,瓶子里的药品劈里啪啦地洒了出去。

    开车的司机听见动静后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守舍,驱车如飞地赶到医院门前,马上有医护人员前来抬走了高绪如。

     恍恍惚惚中,高绪如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梦见中学教室停了电,蓝色的窗外升起了一钩银光皎皎的弯月,学生们在黑暗中照旧闹哄哄地聊着天;他坐在月光照不到的教室后排和什么人说笑,灯光一灭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突然间,有人在他右边脸颊上吻了一下,那个吻轻如羽毛、转瞬即逝...... “你怎么了?”来电后,身边的人装得随随便便地问。

     “刚才我被人偷吻了一下。

    ” “有人喜欢你哩!”他那温和的、带有胸音的嗓子迟疑不决地接嘴说,可他眼中却流露出脉脉的温情和喜悦。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同谁的事?这个穿着制服的学生为何又在这时出现在他梦中?高绪如细细想着,可思绪却一下子从中间断开,他合上眼,什么梦都做不成了。

     * 高绪如醒来时,正值丑时三刻。

    他睁开眼皮,迷迷糊糊地抬起酸痛的脖子打量了一番屋中的陈设,然后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铐在了病床上。

    无论是护工还是医生全不在房里,只有穿黑马甲的警卫坐在外面的桌子边上,背对着玻璃门伏案疾书。

     手上的镣铐令高绪如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毛,从胸部和小腿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待缓过劲来后,他扭头看向门外,朝值夜警卫的背影大喊了两声,以期引起对方的注意。

    警卫挪动了一下身体,回头往高绪如看过来,再不紧不慢地拿起旁边的电话机拨了一个号。

     几分钟后,高绪如听到门外有说话声,接着有人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床前来。

    来者年过半百、形貌气派,羊绒外套里露出浆洗得笔挺雪白的绸折领,他站在那儿就像搪瓷茶壶般光彩照人。

     庄怀禄四下顾盼了会儿,冲高绪如点点头:“你的颈椎病让你昏迷了20个小时,不过很庆幸你在这儿留医。

    你中了两发子弹,但都不在致命部位,算你命大,现已无大碍。

    ” “搞什么名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高绪如努力把上半身抬起来,使劲扯了一下左手手腕,“给我把手铐解开。

    ” “恐怕不行。

    ” “为什么?” “第一个柠檬,”庄怀禄亮出一份文件,“克索罗市综合医疗中心发来的证明,18小时前,许江帆在抢救过程中死亡。

    但有个好消息,安哥亚青年党宣布对此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