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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儿女都留着长发,对他们来讲那是极其私密的存在,互不相识的异性要是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头发都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因此帮爱人梳头就变成了他们骄傲的特权。

     结婚前的神圣仪式是互相剪下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挂在柿子树上,寓意生生世世。

     遗憾的是,他们没能等到那一天。

     - 洗漱完换好衣服ⓝ₣,医生正好也来了。

     沈月岛一副关心至极的样子:“快去处理伤口吧,一会儿血都流干了。

    ” 霍深偏不让他如愿:“就在这弄,再下去一趟又得疼出一身汗。

    ” “哟,你还怕疼啊?” 霍深蓦地一顿,转头看向他:“我不是肉长的吗?可以随便扎来捅去?”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淡,可沈月岛却从中听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埋怨? 他难得心虚了一次。

     也对,都是肉体凡胎,谁能不怕疼呢。

     只是有比疼让他们更怕的事罢了。

     - 医生看过他的伤口,觉得有些棘手,要他把上衣脱了:“会长,铁丝割进去的有点深,我先帮您处理,后续要打破伤风。

    ” “不用,剪开就好。

    ” 他背上的东西还不能给沈月岛看。

     医生只好把背心上已经撕裂的口子剪得更大一些,露出渗血的伤口,周边沾着很多脏污,伤口边缘微微翘起,呈现出黑红色。

     霍深面对沈月岛坐着,肩背又打得笔直,沈月岛看不到他背后的情况,只能从空气中陡然加重的血腥味上判断伤口应该不浅。

     其实从马上摔下来不会这么严重,可坏就坏在霍深当时没拽住缰绳,直接被发狂的马甩到围栏上,后背擦着铁丝网狠狠撞了过去。

     当年那场事故给他带来的伤害是毁灭性的,身体多处骨折,皮肤大面积烧伤,手臂韧带受损严重,一开始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说来可笑,年少时浑身腱子肉、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易拉开狐皮大弓的草原汉子,如今却连一匹疯马都控不住。

     霍深垂下脸,眼底闪过一丝酸苦。

     皮肤被锋利的铁丝斜着切开,内部创伤面积大,铁锈残留在里面,要把沾药的棉球塞进去沿着切面把锈一点点清理出来,就像用砂纸反复摩擦被割开的肉。

     前几年手术做得太频繁,他对麻药产生了耐药性,同时痛觉神经又异常敏锐,比常人感知疼痛的程度高出几倍。

     医生知道这点,谨而慎之地开始操作。

     第一颗棉球塞进去时,他骤然绷紧身体,双拳死死按在床上,额头上的青筋浮凸起来。

     医生观察着他的情况,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