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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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了信,自然欣喜,毕竟即将而立,膝下却尚且空虚,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但却也没有即刻便归,直待完成了平南的战略部署,方回来洛阳。

     彼时,隋棠已经过了孕反严重的头三个月,小腹微微隆起。

    只是人愈发清瘦,几欲撑不起衣衫。

     蔺稷瞧见,心中不是滋味。

     他其实对这位由少年天子强塞而来的公主,这桩母亲瞒着他接下的姻缘,很不满意。

     初时接近她,无非想看看她与小皇帝姐弟两人到底玩何把戏。

    小皇帝是当真黔驴技穷送胞姐来示好,还是长公主以身作局要使美人计? 她在膳房给他做过羹汤,但烫了手指头;拿剃刀尝试给他刮须,但连正反面都无法辨别,先划破了自己掌心;伺候他穿戴,更衣时要么扣不齐暗扣,要么围反了腰封;宽衣时更是没有分寸地乱摸,摸到灼热处还觉自己吃了亏。

     蔺稷好气又好笑,不敢再劳她大驾。

     她便换了法子,在榻上主动了些。

    但蔺稷觉得她连这处都是一知半解,嘴里念叨着花里胡哨的诨名,但往往开了个头,便记不得后头相匹配的动作和姿势。

     这位皇朝唯一的公主,幼年就藩,约莫没受过多少教养。

    便是这等床笫事,也是一副被临时抱佛脚教授的模样。

    磕磕绊绊学做风流事,说风雅话。

     原本忘了书中花色,再翻翻便罢。

    但她看不见,图画与文字对她而言都是枉然。

    于是这样两回后,多半都是他摆弄她。

     两人之间,与世间许多盲婚哑嫁的夫妻一样,白日饮食,入夜就寝。

    他们最近的距离,便在床笫间。

     皮肉摩擦,或深或浅,无关情爱,不过是成年男女正常所需。

     只是一次,两次,三月,半年……日子久了,多少也生出一点区别于旁人的情意。

     蔺稷偶尔见她摸索行走,便伸手扶她一把;她知他歇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