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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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衡出生南阳豪族,乃仅次于尚书令姜灏一族的名流世家,亦是世代为齐臣。

    只是肃帝期间,历经宦官之患,家族顶上的几位都被接连戕害。

    如今这辈中唯有他天资尚好,被姜灏举荐入仕。

     许衡虽也痛心肃厉二帝荒淫误国,但到底其心向齐,见不得蔺稷愈发一手遮天。

    且知何昭甚有才学,若是能救出让他效力天子,亦是一份力量。

     廷尉掌天下律法,律法之释意便在他唇舌笔墨之间。

     是故他在审案陈词中,将何昭定为从犯,免于死罪,乃流放之刑。

    若其母家施以黄金一百斤,则可以免罪。

    这也是他请其胞兄何昱来此的目的。

     却不料何昱这会开口道,“廷尉大人虽言舍弟之罪可大可小,然其罪上累陛下,下祸司空。

    今所幸司空无碍,若是不然,岂非让陛下痛失臂膀,让我大齐痛失擎天之柱,其心可诛。

    臣为何氏长子,未曾管教好幼弟,生出如此祸端,已然愧对君主祖宗。

    我父为此羞愧致病,流连在榻。

    我此前来,便是为表明心意,何昭之罪,何氏无颜赎之。

    ” 今日司空府政事堂中,比寻常多出三成官员。

    这三成官员原都是一心向齐的,乃许衡连夜特邀而来,然眼见何家子都不愿伸之援手,自然就皆闭口不言了。

    独剩许衡冷眼横过何昱,长叹息。

     昨夜,他首入太尉府,游说何氏父子,何昱一口应下。

    未曾想,竟是来送催命符的。

     政事堂论政至此毕,官员三三两两离去。

     许衡以目示意姜灏,姜灏没有推拒,在回尚书台的路上与他同行了一段。

     “何九郎虽身有疾患,但是个人才。

    他本是令君您座下门生,您当比下官清楚,虽说还未扬名,但我见过他的文章,治世之大才也。

    您怎也不说一句话?”许衡为国惜才,深知流放艰辛,死大于生,何论何昭断臂残疾之人,存活更是渺茫,“不行,这事下官得去求陛下。

    ” “子正也该知晓,陛下下召,此案有司空全权负责。

    ”姜灏这会方吐出一句话。

     “下官当然知道!”拐道转入一片树荫下,许衡话语和步履皆匆匆,“整件事下官都很清楚,就是太医署一行人联合何昭要毒杀司空大人,事为司空所知,陛下……我虽不赞成他们的做法,但说实话,司空在洛阳的这些年比之当初在长安勤王救主,镇守京畿时,他过了,不似人臣模样,愈发目无主君。

    下官为齐臣,就该为君分忧,不能让臣子如此猖狂,以免他日乱了纲常礼法。

    ” “司空猖狂于何处?”姜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