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前任擦屁股,你硬着头皮也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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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华世达了。

    他感到十分震惊,暗想这个郎孝山也真是有意思。

    为争取便民服务中心项目后续资金,华世达去找郎孝山,好话说尽,郎孝山仍再三搪塞,至今分文未拨。

    包云河为自己的专车找郎孝山要钱,郎孝山竟一次就给足了45万。

    尽管45万和数千万不能相提并论,可也反映出郎孝山对两件事的态度截然不同。

    由此看来,包云河和郎孝山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

    包云河能找省厅厅长要来为自己买专车的钱,这是他的本事,其实只要他及早跟华世达沟通一下,以示对华世达的尊重,华世达也不会怎么反对,甚至还会为局里节省了一笔购车款而高兴。

    可包云河却撇开华世达,事先并没有跟华世达商量,这就有点费解了。

    本来可以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包云河却不管不顾,偏要惹得华世达对他满肚子意见,他这是何苦呢? 田晓堂去见华世达,一开口就说起那辆新奥迪。

    华世达脸色不太好,苦笑一下说:“包书记做得太过分了。

    我一向是尊重他的,不明白他这次为何会这样。

    ” 田晓堂暗暗琢磨,包云河故意跟华世达过不去,肯定还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莫非包云河确实已觉察到,搞末位淘汰是华世达为撸掉陈春方而费尽心机专门设计的?包云河只怕还会进而作出判断,华世达整陈春方,更重要的目的是杀鸡骇猴,是为了敲打他包云河。

    意识到这一点,包云河难免怨从中来,这才下决心要“投桃报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深浅的华世达。

    不然,他这个党组书记今后还怎么在局里混! 田晓堂这么寻思着,心里很不平静,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说:“包书记是有个性的人,跟他共事,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

    ” 华世达浩叹一声,似乎有很多感慨,大概又意识到在下属面前老谈自己和包云河的矛盾恩怨并不大好,就话锋一转道:“不说他了。

    你这次去广东招商,有收获吗?” 田晓堂笑道:“还算不错吧。

    ”接着细说了情况。

     华世达听完后,脸色晴朗多了,说:“他们答应过来考察,这就是个良好的开端。

    你打个电话,叫一下裴自主,我们这就来商量接待赵总、姚总考察的事情。

    ” 裴自主过来后,华世达说:“我们先来讨论一个问题,娜美宁化工公司两位老总过来考察,要不要向唐书记、韩市长报告一声,请他们出面接待?” 裴自主说:“市领导出面还是不出面,我看各有利弊。

    ” 田晓堂接过话头,进一步分析道:“请唐书记、韩市长出面接待,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其一,接待规格高,能让赵总、姚总充分感受到我市领导的重视和热情,以及招商的诚意,从而增强投资信心。

    其二,市领导出面,双方沟通更直接有效,将加快谈判进程,大大增强合作成功的可能性。

    但请市领导出面接待,也要冒很大的风险。

    首先,必须把诚飞为何摇身一变成了娜美宁的原因说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让他们不会生疑,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

    再就是万一娜美宁招引失败,诚飞的真相暴露,那这次出面接待就会让市领导产生第二次被戏耍愚弄的感觉,将来对我们更加不利。

    市领导不出面接待呢,风险倒是小多了,可谈判成功的概率也下降了。

    ” 华世达点头道:“嗯,有道理。

    那么,市领导到底出不出面,你倾向于哪一种?” 田晓堂不假思索地说:“我觉得还是请唐书记他们出面接待一下为好。

    要想谈判成功,就必须冒这个风险。

    ” 华世达又问裴自主:“你的看法呢?” 裴自主说:“我赞同田局长的意见。

    ” 华世达略作思忖,说:“好吧,我也支持你们的意见。

    现在继续往下讨论,我们该怎么向唐书记、韩市长解释浙江台州的诚飞一眨眼变成了广东佛山的娜美宁?” 裴自主说:“这就像川剧中的变脸,变得太快,太突然,变得不合常理,可我们却偏要证明这种变化是合情合理的,难度确实不小啊。

    ” 田晓堂说:“是有些难度,但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

    我曾认真考虑过,打算这样解释:谎称娜美宁化工公司曾是诚飞化工公司老板张净毕的企业,后来张老板把娜美宁化工公司卖给了赵勇先和姚开新。

    在我们跟诚飞化工公司签订协议后,赵勇先、姚开新又去游说张老板,决定收购诚飞化工公司,并往内地转移。

    这样就巧妙地把诚飞化工公司的老板换成了赵勇先、姚开新。

    而赵勇先、姚开新考虑到诚飞转往云赭相距太远,成本过高,还不如就近让娜美宁往云赭转移,距离会大大缩短,成本将大大降低。

    反正诚飞、娜美宁都是他们旗下的企业,转移哪个都一样。

    这样就巧妙地把唐书记寄予厚望的诚飞换成了娜美宁。

    好在诚飞和娜美宁都是化工项目,投资额相差也不是太大,这样讲还不至于不可信。

    ” 华世达想了想,点头道:“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

    看不出来,你的鬼点子真不少。

    ”停顿片刻,又兀自感叹起来:“别人犯了一次错,我们却要用更大的错误来遮掩;别人撒了一个谎,我们却要用更离奇的谎言来搪塞。

    唉!” 田晓堂笑道:“这就是生活的逻辑,很荒唐,很无奈!” 华世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还有一点,要把这个谎圆过去,还得跟赵勇先、姚开新串通好,请他们配合一下。

    ” 裴自主说:“这没问题。

    我已跟赵勇先说好了,他表示能够理解,也答应去做姚开新的工作。

    ” 下午3点钟,华世达、田晓堂和裴自主一起前往市委,去向唐生虎汇报招商工作。

    韩玄德已经等在唐生虎那儿了。

     进了市委大楼,乘上电梯,田晓堂突然感到有些紧张。

    他知道自己紧张的原因,一是怕唐生虎和韩玄德对移花接木之说将信将疑,一再盘问,不知能否应付过去,二是上次拒绝了唐生虎想提拔他做市委副秘书长的好意,怕唐生虎不给他好脸色,又担心唐生虎会单独留下他,逼着他表态去做那个“近臣”。

     到达七楼,电梯门一打开,就见到了张子亮那张有点夸张的笑脸。

    华世达颇为意外,一跨出电梯,就亲热地伸出手跟张子亮握了,嘴里还说:“张主任客气了!” 张子亮跟田晓堂握过手后,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唐书记为了听你们的情况,原定的一个会都取消了。

    ” 这话就有点讨好的味道了。

    田晓堂便确信,张子亮今天的迎候,其实还是冲着他来的,华世达只怕有点自作多情了。

     走进唐生虎的办公室,唐生虎正与韩玄德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他们三人进来,唐生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来。

     待张子亮倒上茶,唐生虎朝他们扫视了一眼,问道:“跟对方谈得怎么样?进展快不快?” 华世达清了清嗓子,说:“谈得还算不错,只不过出现了一点新变化……” 听华世达介绍完情况,唐生虎和韩玄德都面露惊诧之色。

    唐生虎说:“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变化也太大了……” 韩玄德说:“难怪前些天请那个张老板过来参加集中签约活动,他死活不愿意来呢。

    ” 唐生虎说:“项目和老板一下子都变了,我被搞糊涂了……那个赵总,还有姚总,还能承认我们跟诚飞化工签的意向性协议有效,还肯把那个娜美宁化工项目转移到云赭来?” 裴自主忙介绍说:“他们对跟我们合作很感兴趣。

    当然,合作条件还得再具体协商。

    这其中有个重要的有利因素,就是这个赵总是我的大学同学。

    ” 唐生虎哦了一声,说:“原来还有这层人脉关系,怪不得呢。

    ” 韩玄德仍然有些狐疑,问道:“张老板将诚飞化工公司卖给赵总、姚总,难道就是在这近十天内敲定的?这也太快了吧?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张老板其实早就有了卖掉诚飞化工公司的考虑和打算,那他为什么还要和我们签订意向性协议?这岂不是想坑我们吗?” 田晓堂一听这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瞥了一眼华世达,只见华世达也显得有些慌张。

     眼看快要露馅,田晓堂已经镇静下来,略作思索,机智地回答道:“据我从赵总那儿了解,赵总他们很早就在跟张老板接触,一心想收购诚飞化工,只是张老板一直举棋不定。

    据说是他想放弃诚飞化工,集中精力去弄的另一个大项目,其产品的市场行情一直不大好。

    但就在6天前,也就是在和我们签定协议后的第3天,这种产品的国际市场价格突然上涨40%,促使身在美国的张老板终于下定了决心,遥控指挥曾总在家和赵总他们商谈。

    因为过去已谈过多轮,加之张老板急需出售诚飞化工筹集资金去发展那个大项目,也就没有过于斤斤计较,所以谈判进行得特别顺利,还真在几天内就搞定了。

    ” 韩玄德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问下去。

    唐生虎也没有再提出别的疑问。

     田晓堂暗暗松了口气。

    华世达朝他赞赏地看了一眼,田晓堂不露声色地回报了一个微笑。

     唐生虎一脸严肃地要求道:“这个项目又出现了新的变数,你们一定要利用好跟赵总的特殊关系,力争娜美宁招引成功。

    同志们哪,我们出不得半点闪失啊!云赭引进了一个特大项目的消息,省内媒体作了广泛宣传,龙省长对这个项目十分关注,我们已没有退路可走,必须千方百计争取上马,否则我们就没法向省委、省政府交代,没法向全市人民交代!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你们一定要有足够的认识!” 华世达忙说:“我们会全力以赴做对方的工作,请唐书记放心!” 唐生虎对华世达的表态不置可否,却转过头对田晓堂吩咐道:“你们招商专班一定要耐心细致,讲究谈判技巧,讲究交际艺术,学会跟老板打交道。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该让利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敢于作出牺牲。

    不然,纠缠在一些小利益问题上,就会因小失大,丧失机遇。

    ” 田晓堂忙说:“好的,好的。

    ”他注意到,华世达脸上有些不大自在。

     韩玄德问:“下周赵总、姚总过来考察,唐书记您出不出面?” 唐生虎不加犹豫地说:“我尽可能争取陪同。

    对这样的大项目,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争取。

    韩市长你牵个头,把接待工作好好研究一下。

    接待无小事啊,这次接待规格一定要高,要让赵总、姚总切实感受到云赭市委、市政府对他们的重视和尊重。

    人都是讲感情的,他们对云赭有了好感,合作的事就好谈了。

    ” 韩玄德说:“好,我来上手抓一抓。

    ” 唐生虎的态度让田晓堂很高兴。

    他深知,市领导的重视程度越高,招商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让他更为高兴的是,总算把诚飞化工的实情掩盖过去,成功实现了移花接木,再谈娜美宁化工项目就名正言顺了。

    这个心病就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现在一举卸下,他心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他感觉到,唐生虎今天对他的态度没有上次那么亲近了,可也谈不上多冷淡。

    他以为唐生虎最后会将他留下来,问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可唐生虎并没有那样做。

    看样子,唐生虎暂时并不想逼他,还在耐心地等待,等待他主动上门,表示已经想通了,乐意接受唐生虎的安排。

    一想这事还不知该怎么了结,田晓堂就感觉特别头疼。

     从唐生虎办公室出来,张子亮将他们三人送至电梯口,又匆匆返回去。

    唐生虎还在办公室里,张子亮怕唐生虎有事叫他,不敢在办公室外停留太久。

    田晓堂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张子亮对他又接又送,显然是破例了。

    就是其他市领导过来见唐生虎,张子亮都不一定有这么殷勤。

    可惜张子亮这份殷勤却是白费了。

    田晓堂真想告诉张子亮,自己已经拒绝了唐生虎,可他又知道,这话万万说不得。

     站在电梯里,华世达面无表情,裴自主脸上却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

    按说,今天的汇报有这个效果,华世达应该感到高兴和舒心,可华世达看起来却似乎并不痛快。

    田晓堂猜测,华世达之所以不痛快,只怕是感觉自己在唐生虎那儿多少有点受冷落。

    也可能是华世达此时想起唐生虎在陈春方上访信上作的那个批示,心头又不舒服了。

    而裴自主的兴奋,显然是因为今天第一次跟市委书记面对面,而且还说上了话,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5、可怕的朴老板 天成公司老板朴天成打来电话,约田晓堂见面。

    田晓堂马上想起,唐生虎上次在周六约他去市委谈话,曾暗示过主楼工程可转让给朴天成去做。

    现在朴天成找他,只怕就是为了落实这件事吧。

    他很讨厌朴天成,这个人太不地道了。

    朴天成曾在绿茂山庄偷拍下他和袁灿灿的“艳照”,并以此要挟时任局长包云河。

    包云河为了搭救他,不惜以高昂的代价跟朴天成做了一笔交易,方才化解了一场危机。

     田晓堂真不想见到朴天成,可他毕竟有把柄捏在人家手上,又不敢断然拒绝。

     见了朴天成,他一开口,问的果然就是主楼工程。

     朴天成一边挪动着肥胖的屁股,一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田晓堂,说:“据我了解,复工还是遥遥无期啊。

    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无望地拖下去吗?” 田晓堂一听这话就感到恼火,没好气地说:“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我相信不用太久,问题就会解决。

    ” 朴天成撇撇嘴,嘲笑道:“你这个说法,我已听过好几遍了。

    坦率地说,我对你们的努力并不感到乐观。

    停工都这么久了,就是王季发不急,我也该着急了呀。

    我还等着主楼工程完工后,好接着做主楼的装修,建附楼和广场呢。

    这几项工程,当时跟老包都是有协议的。

    他王季发拖得起,我可拖不起啊!” 田晓堂感觉怒火在胸中越烧越旺。

    朴天成提到的几项工程,正是他用“艳照”敲诈来的。

    朴天成这么说,已暗含威胁的意思了。

    田晓堂愤然道:“我们也不想这么拖下去,可省厅不拨项目资金,你叫我们怎么办?” 朴天成缓缓挪动着屁股,脸上不阴不阳地笑着,一时却并不说话。

     足足过去了两分钟,朴天成的屁股突然停止了挪动,他望着田晓堂,徐徐道:“其实这事也好办。

    只要把主楼土建工程转让给我,所有问题全都解决了。

    王季发垫不起资,我垫得起呀。

    我垫付的建设资金,你们过个两三年再还给我都行。

    ” 朴天成终于把他的真实意图说出来了。

    田晓堂记得大约在半年前,朴天成曾找他打听过主楼工程的事情,不过当时只是作了些试探,并没有提出想从王季发手中揽过来。

    为什么等了半年之后,朴天成才亮出真实意图?显然,朴天成感觉这事难度不小,想通过唐生虎先给田晓堂作些暗示,施加点压力。

    而请唐生虎打招呼只怕又费了些周折,这样才把时间拖长了。

    也有可能朴天成是故意不慌不忙,冷眼旁观,等到矛盾不断升级,华世达、田晓堂快走投无路了,再趁机抛出自己的想法,逼其就范,这样就更容易得手。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难看出朴天成这人真是老奸巨滑、老谋深算。

     田晓堂觉得,朴天成的如意算盘这次还是打错了。

    他能答应这事吗?肯定不能。

    朴天成为什么要从王季发手中夺过那半拉子工程?他真是想替局里分忧吗?显然不是。

    他不过是要出一口恶气,挽回因主楼工程被王季发抢走而丢失的面子。

    朴天成一旦拿过了主楼工程,会像他承诺的那样不急于催讨工程款吗?按他的秉性,只怕没有这种可能,别看他眼下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田晓堂说:“朴老板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我们很难办到,因为那样做我们就违约了,希望你能够理解。

    ”想了想,他决定把唐生虎跟他打招呼的事直接挑明,免得朴天成还心存幻想。

    便又道:“唐书记曾跟我提过此事,我向他作了一些解释,他没有再一味坚持。

    ”这话显然与事实有出入,田晓堂就是要故意这么说。

    他想告诉朴天成,别拿唐生虎来以势压人,唐生虎的账他也敢不买。

     朴天成有些发愣,屁股依旧坐得稳稳的。

    半晌,才恼怒地说:“我一片好心,没想到你却根本不领情。

    你怕违了王季发的约,就不怕违我的约?主楼土建工程不完工,我承建的那些后续工程就没法启动,这个损失谁来付?我可告诉你,你们不遵守我跟老包签的那个协议,就莫怪我不讲信用!” 朴天成这番话,已是赤裸裸的恐吓了。

    田晓堂气得够戗,却又无言以对。

     两人不欢而散后,田晓堂回到局里,感觉心口仍堵得慌,就去了华世达那边,讲了跟朴天成见面的经过。

     华世达似乎并不意外。

    他说:“朴天成早就找过我了。

    ” 田晓堂十分惊讶,问道:“他早就找过您?怎么没听您提起过?” 华世达说:“我不想提他。

    这个姓朴的真不是东西。

    他想把主楼土建工程揽过来,当场甩给我一张银行卡,想用重金诱我就范,我一口拒绝。

    他软磨硬泡,死缠滥打,我很恼火,话就说得很难听。

    他恼羞成怒,竟然破口大骂,还威胁我,活脱脱一副流氓相。

    ” 田晓堂不由得愣住了,忙问:“他和您见面,是在纵火案发生之前吗?” 华世达说:“是在之前。

    ” 田晓堂瞪大眼睛说:“我以前并不知道朴天成找过您。

    既然他找过您,您没答应他,他还威胁您,我看他有纵火的重大嫌疑啊。

    我原来以为是陈春方,后来出现了那个谣言短信,又觉得陈春方纵火的可能性不大。

    现在看来,朴天成很值得怀疑。

    ” 华世达却不想深谈此事,只是淡淡地说:“我说过,到底是哪个放的火,我不想深究。

    不过廷风让施响去查,我也不反对。

    ” 田晓堂说:“这个朴胖子,邪乎得很。

    放火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 华世达叹了口气说:“他的本事确实不小。

    前些天,韩市长问起主楼工程,也建议我们,把工程转让给朴天成去做算了。

    ” 田晓堂越发吃惊。

    他没想到韩玄德也会为朴天成打招呼。

    在他的印象中,韩玄德是一位工作能力很强,办事相当干练的领导。

    听华世达这么一讲,韩玄德的形象立马就矮了一截。

    那么,韩玄德为朴天成说情,到底是受了唐生虎的指使,还是自己也已被朴天成收买?田晓堂想了想,觉得受唐生虎指使的可能性比较小。

    唐生虎可以直接向华世达说这个事,没有必要拐个弯通过韩玄德去说。

    再说这种事最忌讳让同僚知道,唐生虎与韩玄德的关系又不是特别亲密,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冒失。

    由此看来,朴天成在唐生虎之外,只怕又找到了韩玄德这个新靠山。

     唐生虎是市委书记,韩玄德只是个副市长,朴天成早已傍上唐生虎这棵大树,还需要再去投靠韩玄德吗?从眼前看,确实没有多大必要。

    那么,朴天成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朴天成已意识到唐生虎有可能调走,必须赶紧找个“替补”的?朴天成看中韩玄德,莫非是经过一番“考察”,认定韩玄德是“潜力股”,大有发展前途,将来会节节高升,这才把宝押在他身上? 田晓堂不得不佩服,朴天成这个不大地道的商人,实在是精明过人,相当有远见。

    自从那次朴天成表示愿出资出力替他争取局长位子,他就觉得朴天成这个人太不寻常了。

    一个不讲规矩胆敢乱来的人已经很可怕,而这个人偏偏又具有不俗的眼光,便尤为可怕了。

    朴天成就是这样的人。

     而现在,如果纵火案真是朴天成干的,这个比狐狸还狡猾三分的家伙,能够被施响逐出水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