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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的手触到温热的皮肤,手指划过头发,稍稍用力,杜长闻就顺着力道俯下身来。

     他们近在咫尺,呼吸可闻,于晦暗灯光里凝视对方。

     夏镜顾不上发软的四肢,撑着手往上够。

    杜长闻依旧沉默着。

     夏镜的鼻尖擦过杜长闻的下巴,呼吸喷在他的耳侧,连自己也觉出炽热。

    杜长闻也向下偏了偏头,像是学他。

    明明是微小到难以察觉的动作,但肌肤相贴,这感觉就不可避免地放大了无数倍,成了明确笃定的迎合态度。

     夏镜只觉得一颗心沉沉地跳,呼吸也像闷雷灌入耳中,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原来真到了这时候,和过往绮梦里的情形竟是不一样的。

     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用手指,用脸颊,用鼻尖,用所有细微的姿态去触碰对方,长久地肌肤相贴,好像生怕动作一大就要惊扰天地。

     夏镜感到很满足,身体和心理一齐感到又软又烫。

     “夏镜。

    ” 模模糊糊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耳边再次响起这个声音。

     “夏镜。

    ” 梦里萦绕的温存遐想就像幻影一样消失了。

     意识被拉回现实,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书房的床上。

    屋里开了盏昏黄的小灯,四周的确如同梦中那样暗而静谧,不同的是,他盖着被子躺着,杜长闻也并未和他相拥,而是坐在床边看着他。

     杜长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做噩梦了?” 夏镜是杜长闻抱进书房的,他最终还是没能看到那部电影的结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杜长闻将他抱进来,盖好被子离开,一小时后再来看时,就见他是这幅睡不安稳的样子:或许因为身上烫,被子也不肯好好盖,又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大半背脊露在外头,一翻身连腰窝都露出来。

     杜长闻以为他是做了噩梦,这才叫醒他。

     然而夏镜听了他的话,怔怔地回答:“没,没有啊。

    ” “嗯,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 “烧迷糊了?好像体温又升高了。

    ”杜长闻的声音在夜里听上去很冷静,也很轻,“还是吃点药吧?” 这回夏镜没有拒绝,“嗯”了一声。

     杜长闻起身出去了,床垫和被子因为这个动作有轻微的震动,夏镜闭了闭眼,试图回顾梦中的情形,但只是这么一会儿,那些逼真的细节就难以重拾了。

    他这时才感到自己的确是浑身发烫,大脑昏昏沉沉,倒是并不觉得困。

     杜长闻拿了半杯水和一颗药给夏镜,扶着他坐起来,夏镜问也没问,一口吃了药,又觉出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