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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房间只留了一盏昏暗暖黄的床头灯,天花板上的蝴蝶装饰被晃出了虚影,睡意朦胧间姜守言觉得那蝴蝶好像活了,在他眼前轻轻扇动翅膀。

     淋浴的水声也被拉长,成了一条长长的、流动的河水。

     河水、蝴蝶、向日葵,姜守言闭上眼睛,晚风翕动,他像是睡在了春天的草场里。

     * 早晨吹开了窗帘,清寂的光线从窄窗倾泄,落在程在野薄薄的眼皮上。

     程在野被光晃醒了,低头摁亮了手机,八点十五,跟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大差不差。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沙发窄小,他睡得有些不舒服,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房间里睡,程在野抿了抿唇。

     因为两个房间里的床摆放位置有点独特,紧挨着同一面墙,昨天那种情况下,他确实不能在房间里睡得很安稳。

     沙发也挺好,程在野睡觉不挑地方。

    他喜欢户外活动,也喜欢徒步旅游,山路多崎岖,也没那么多住宿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睡袋一裹,在封闭的帐篷里将就一夜。

     程在野站起身活动了一会儿,视线一垂又看见了沐浴在阳光里的向日葵。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花瓣,葡萄酒瓶似乎有点小了,五朵向日葵紧巴巴地挤在一起。

     程在野心想,该换个新的花瓶了。

     他又拐去厨房看了眼冰箱,如他所料空空如也。

     姜守言房间没有动静,应该还在睡觉,程在野摸不清他什么时候醒,在冰箱上给他留了贴条,拿着钥匙出门了。

     卡斯凯什早晨很安静,阳光晒在人脸上像一个温柔的吻。

     程在野开车先去了常去的那家甜品店,买了一份豆馅挞,又绕去父母的小院,从橱柜里挑了个白瓷花瓶,然后进花园精挑细选,摘了朵新鲜的向日葵。

     前脚刚离开,母亲后脚电话就打过来了,通讯录上显示名称:Corliss。

     程在野瞥了眼手机屏幕,把车停到路边后,才拿起手机接通:“度假还愉快吗?程女士。

    ” 那边穿过一片嘈杂,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挺愉快的。

    但昨天上门帮我照顾花园的阿姨说,家里好像进贼了,别的东西都没掉,就是向日葵被糟蹋了不少。

    ” 程在野闷声笑起来:“哪儿有,我明明摘得很小心。

    ” 程桐也跟着笑。

     她没问他为什么摘花,也没问摘花是要给谁,只是说:“你好没品味,光秃秃一枝花是没有女孩儿会喜欢的。

    ” 程在野手指点着方向盘:“为什么不能是男孩儿。

    ” 程桐连停顿都没有,声音依旧温温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