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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门,看到熟悉的肩章,陈归辽叫道:“解上校。

    ” 来人肩阔腰直,身姿挺拔,穿着绿色军装,神情冷静严肃,给人一种压迫感,俨然就是当初把他和其他人接回旭京的解长松。

    陈沐州出院不久,解长松便获批成了警卫员,时长要负责照顾陈沐州的饮食起居。

     解长松说:“书记让我带你回去吃晚饭。

    ” 陈归辽点点头,从一边衣帽架上拿过大衣穿上,跟着解长松上了车。

     开门挂上衣服,陈归辽就看到客厅里坐在木椅上的老人,乖乖喊道:“爷爷。

    ” 老人却好像心情不佳,翻翻手里的报纸,眼皮也不抬,说道:“哼,还知道喊爷爷,我都快请不动你了。

    ” “爸爸的书稿还有些没整理完……” 陈沐州卷起报纸一拍,说:“他的事能有多重要,你一个人在学校,没个伴的,才让我担心。

    燕校长挺会做事,怎么也不知道给你介绍个适合的。

    ” 陈归辽看了面无表情的解长松一眼,笑着说:“师兄自己都找不到,哪有精力管我。

    一进门闻到味道我就饿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 去了乡下一趟,沾了不少人情味,倒是长大了不少,现在都知道岔话了。

    陈沐州摆摆手,把倒拿的报纸往旁边一放,站起来走向饭桌。

     陈归辽走了四个月,小箐村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学校里有别的知青,耕作劳动依靠着季节发展,没受到什么影响。

    硬要找些蛛丝马迹,只是村里一些风向变了。

    方猗竹随身带着书和笔已经成了常态,没有人会因此嘲笑他或是觉得有什么意外。

    反正他还是一样的干活利落,安排公正。

     做完工,方猗竹没急着回家,和往常一样到山坡上看看书,有些疲累后便仰躺在草丛上。

    此时天地间安静极了,只有微风穿过叶片发出细碎声响,渐渐地,白云不动了,河上浮光不闪了,他好像穿过了时空的限制,短暂地借以另一个人的眼睛欣赏起了这个世界。

     没人发现他正慢慢变得像另一个人。

     或许想念一个人,就会不由得下意识学着对方的言行习惯,就像是对方留下的丝丝缕缕遗迹,要借着他的每次呼吸,一点点重构出过去在一起的模样。

    熟悉感带来的安抚,也成了继续生活的勇气。

     好在没过多久,村子喇叭里就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恢复高考,学校复课。

     麻木紧绷的日子里,方猗竹难得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攥紧了口袋里的笔,想到什么似的,又松了松手。

    回到家,他把自己看过的书,写过的文章稍作整理,此时如果有人在,一定会惊叹不已----这实在可以称作是奇迹。

    两年前,他还是个不识多少字的农民,可现在,他学会几何算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