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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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儿有一位与你同龄的老人,因为被你诬告而入狱多年。

    平反之后,他烧掉了你的罪证,没有说过你一句重话,而你却没有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我现在终于明白,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把你们两人安排得那么近,可能是别有深意。

     如果有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却特别想与他说话,这个人就是余颐贤先生。

     直到此刻我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心目中只是一团迷雾、一堆疑问。

    隐约间似乎有一股妖气,但也可能是仙气,似远似近。

    越是这样就越是好奇,我要腾空心境,去面对这位姓余的老人。

    我不知道他以前习惯讲什么方言,余姚的,慈溪的,绍兴的,宁波的,还是杭州的?想来想去,今天我还是与他讲童年时的乡下话吧,那种语调,立即就能带出故乡的山水。

    那里,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是余颐贤先生长期出没的地方。

     余颐贤先生,我没有见过您,不知道您是什么样子的。

    在想象中,您是一个黑衣人。

    头上还戴着一顶黑毡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别人很难看到您的眼睛,您却能看到别人。

     您的名字,在家乡各村所有余姓同胞中显得特别斯文,一定有一点文化背景,但是乡亲们谁也说不清。

    您的名声不好,我从小就知道您是盗墓人,乡亲们叫“掘坟光棍”。

    他们又把你的名字叫成“夜仙”,那是根据谐音读错了。

    但这么一叫,他们就把吴石岭、大庙岭的夜晚,一半交给了虎狼,一半交给了您。

     不好的名声也有好处,那就是让您获得了安静。

    盗墓,只要不去触碰各个时期当红大人物家的祖坟,就很难成为一个政治话题。

    因此,你在国共内战和后来的一次次政治运动中都安然无恙。

    人们有兴趣把一个名声很好的人一点点搞脏,名声越大越有兴趣,却没有兴趣去对付一个名声不好的人。

    这就像,一块白布太干净、太晃眼了,大家总要争着投污,即使后来风雨把它冲洗干净了,大家也要接着投;而您从头就是一块黑布,不会有人来关注您。

     您在黑乎乎的夜晚好像也动过我曾外祖父的墓,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