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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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倾限 有一个魔君,叫宁幼倾 狄醉山 发表于3个月前修改于5小时前 原创小说-BL-中篇-完结 古代-强制爱-NP 以前, 我是飞天门门主从人间带来的小弟子, 是飞天门少主栾飞星的道侣,是他的炉鼎。

     后来, 我是魔君。

     【预警】 设定全是瞎编的,不接受指点。

     第三人称。

    更多精彩qq1591458915 缘更。

     1 "(记得看作者有话说) 《幼倾》by狄醉山微博:@狄醉山在哪儿设定全是瞎编,不接受指点。

    结局未定,随缘。

    1“师兄!师兄!你们看到少主了吗?”穿着浅青色衣裳的飞天门弟子一脸焦急的询问着路上遇见的同门师兄,在对方摇了摇头后,不禁哭丧着脸,惴惴不安道。

    “完了完了,少主又偷跑出来玩了,门主知道的话肯定又要训我了!”弟子急的直跺脚。

    原本他是不适合修仙的,但一心向往,苦苦恳求飞天门的门主留下他。

    门主被他的决心所打动,最后安排他做了个照顾少主的贴身侍从。

    飞天门的少主栾飞星一直单独待在最僻静的落星峰上修炼,他天赋异禀,才十岁便到了金丹期,是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惊并忌惮的天才。

    更有甚者说他是数百年前陨落的夕阑仙君转世,因为他们都是极其罕见的双灵根。

    飞天门的弟子们都以为栾飞星是为了专心修炼,才会单独待在落星峰的,而门主也只派了几个侍从服侍他,并多次强调不可让他离开落星峰。

    可侍从们服侍久了才知道栾飞星桀骜不驯,有时闭关几个月都不出来,有时又会贪玩的经常溜出落星峰,过几个时辰,再在他们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翩然回来。

    侍从们绞尽脑汁,苦口婆心的劝着,刚说了三句话,栾飞星朝他们发了怒,少年的威严压的他们喘不过气,几乎要昏死过去。

    之后他们便不敢多说一个字了,又不敢跟门主告状,只好回回都着急忙慌的拼命寻找。

    师兄们也知道栾飞星贪玩,时常见他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其它的峰上,对于他的性子更是不敢接近,闻言,只好同情的劝着小弟子再好好找找。

    而另一边,早就从落星峰溜出来的栾飞星正轻车熟路的回到主峰的居所。

    他早就打听好了,门主正在闭关修炼,其余师兄们忙着准备半年后的修真大会,这飞天门里没人能管住他,因而他才会这么大胆的跑回来。

    落星峰又无聊又孤冷,实在太没意思了。

    他决心要在主峰好好玩一段时间再回去,御剑回到门主的住处后,却极其敏锐的听到了陌生的呼吸声。

    有人?这里是飞天门门主和少主的尊贵住处,平时压根不会有人进来,现在在门主闭关之际居然还有人在,难道是什么贼人偷溜了进来?想到这里,栾飞星神色微变,敛起全部声息,飞快的落到了隐蔽处。

    他蹲藏在院落外的树上,透过绿叶的间隙,定神看去,才看到后院里正有一个小孩正在练习挥剑。

    对方看起来和栾飞星的年纪差不多,只不过身材更细弱些,个子也矮些,生的倒是金雕玉琢般的可爱,跟个白玉团子似的。

    他手上拿的是把木剑,挥舞的姿势看起来青涩又笨拙,手臂发着抖,歪歪斜斜的都站不稳。

    小脸因为长时间的练习有些发白,却还倔强的抿着嘴唇。

    栾飞星看到他只是个毫无攻击力的孩童,心里的警惕便全消了,翻身坐在树枝上,懒洋洋的咬着跟叶子继续看。

    他没再敛息,对方却压根没发现他的出现,依然费力的练习着最基本的招式,甚至都没有法术的加持。

    栾飞星是天之骄子,看了没一会儿就看腻了。

    指尖微动,无形的一小团真气凌厉的扑过去,将孩童手上的木剑打偏了。

    小孩吓了一跳,手一抖,木剑便掉到了地上。

    看到他这副惶茫的模样,栾飞星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出声。

    “喂!你是刚来的小弟子?谁准你跑到这里来修炼的,给我滚出去。

    ”傲慢的话语使得小孩立刻抬起头,看到树上突然出现的少年后吓了一跳,微微睁大了眼。

    他也穿着飞天门弟子的浅青色衣裳,头发扎成了丸子,垂着青色的发带,圆圆的乌黑眼眸澄澈分明,睁大的时候跟森林里的雏鹿似的,茫然又可爱。

    但是很快,他又皱起了小脸,气鼓鼓的瞪着栾飞星,理直气壮的大喊着回答。

    “是师父让我在这里修炼的!你是谁?你才应该给我出去!”奶声奶气的反驳声听起来软软的,态度却不是栾飞星以为的怯弱。

    栾飞星扬了扬眉,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只转瞬间,他便出现在了小孩的面前。

    骤然的逼近吓的小孩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微微仰起头,一脸无措的瞪着他。

    下一秒,栾飞星毫不客气的捏住了他的脸蛋,唇角浮出了一丝恶意的轻笑,缓慢的警告道。

    “小家伙,你这是鸠占鹊巢,再不滚的话,我就杀了你哦。

    ”容貌出众的玄衣少年气势逼人,金丹期的修为只释放出一点,便足以压的初入修真之路的小孩面色煞白,冷汗津津。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栾飞星的眼眸里满是阴冷的戾气,甚至溢出了难掩的杀意。

    恣意妄为,这本就是栾飞星的性子。

    不论是谁,只要惹恼了他,他都不会让对方好过,就算是个稚童也铁石心肠。

    栾飞星看到他僵硬的立着,乌黑的眼里漫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于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还没想好怎么继续捉弄恐吓,忽然有人焦灼的打断了。

    “飞星!”栾飞星偏过头,看到一个性情温和的师兄从前院急急的跑了过来,他知晓栾飞星的脾性,紧张夹杂着严厉的神色分明就是怕他一不小心将这孩童弄死了。

    师兄转眼便到了他们面前,捏着他的手腕强行甩开了,然后挡在了孩童面前,微微蹙着眉,无奈道。

    “飞星,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不快回落星峰上去。

    ”“我才不要回去。

    ”栾飞星双手抱臂,倨傲的昂着下巴,睥睨着躲在师兄身后发着抖的小孩,不耐道。

    “师兄,他是谁啊,凭什么能待在这儿?快把他给我赶出去。

    ”师兄往后看了一眼,安抚的揉了揉小孩的头,轻声细语的笑着说。

    “幼倾,你先回屋休息吧,一会儿用膳了我去叫你。

    ”小孩仰起头看着他,像是刚才被吓哭了,乌黑的眼眸浮出了一层润润的水雾,奶声奶气的回答也染着惊惶的哭腔。

    “那我等着师兄。

    ”说完后,他畏惧的看了一脸得色的栾飞星一眼,针扎般的慌慌收回目光,转身就跑走了。

    眼看着那个稚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师兄掐了个隔音诀,这才看向栾飞星。

    他的表情颇有些难以启齿,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栾飞星聪颖又敏锐,对任何含糊不清的事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更何况门主在闭关前就叮嘱了他,若是栾飞星问起了,也不必隐瞒。

    以免日后栾飞星真对同龄的宁幼倾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阻碍他修行。

    于是在栾飞星狐疑的目光中,师兄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

    “他叫宁幼倾,是门主找来给你用的....炉鼎。

    ”放心,幼倾没有那么软。

     本来打算以倒叙的方式写(我一贯风格),这样就能省去好多情节...但是一直有小可爱说想看相爱过程,而且我好像没仔细写过,所以这次试试走走心/剧情,挑战一下自己个儿。

    (所以可能比之前的短篇长亿点点)【微博隔三差五更,fww会几章更新攒到一起缘更,所以追的着急可以去微博】对了,点作者名点不开是因为我匿名了,匿名的名字就是“狄醉山”,哈哈哈。

    想看其它文的话,江湖有缘再见,或者去微博@狄醉山在哪儿,短篇合集有指路。

     4" 2-3 "2栾飞星出生时,天降祥兆。

    修仙之人本就与天意相通,整个修真界自然都能察觉到栾飞星是何等骄子,飞天门的门主,也就是栾飞星的父亲极力栽培这个独子,等着他成为修真界的传奇。

    但随着栾飞星长大,他身上的异象才逐渐显露。

    除了双灵根的恩赐,他的血液却也如常人不同,炙盛的阳气若是放在常人身上必当即刻暴毙,但因了这双灵根的体质,栾飞星才能平安无事。

    只是他终究阳气满溢,纵然修为日益精进也难以调和,若是这样置之不理,终有一天他势必会承受不住,爆裂而亡,就像数千年前的夕阑仙君一样。

    在栾飞星幼时,他就从父亲的口中知晓了此事。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后就在一次围剿中死在了魔修的杀戮中,因而父亲对他格外疼爱,除了闭关修炼,就是出关为他寻找各种解决的法子,找了很多珍品药物用在他身上。

    为了避免这个秘密被发现,他还将落星峰单独拨给栾飞星居住。

    栾飞星却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他从未感到任何异样,甚至觉得是父亲看误了而已。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父亲竟给他带回来了一个炉鼎。

    他听说过炉鼎,这种人体质特殊,谁与炉鼎双修都会获得源源不断的修为,轻易便能进阶。

    可栾飞星不需要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他也压根不愿与炉鼎双修。

    深得门主信任的几名师兄对栾飞星的事情也知晓,因而这名师兄苦口婆心的解释说,他阳气太盛,用阴身炉鼎相辅是最好的办法。

    门主这些年千辛万苦才从民间找到一个上好的炉鼎,所以赶快带回了飞天门,只等着栾飞星成年后就用炉鼎帮他调和阴阳之气,以免落得和夕阑仙君一样惨烈的下场。

    听完了来龙去脉,栾飞星难得露出了惊愕之色,不由得看了一眼刚才那孩童离开的方向。

    他狠狠拧起眉头,半晌后才语气烦躁的说。

    “可他还这么小...再说了,我就非得靠炉鼎才能活?”向来眼高于顶随心所欲的少主偏偏被一个连木剑都拿不稳的炉鼎给牵制住了,一想到余生的命都不由自己做主,栾飞星感到烦闷又憎恶,赌气道。

    “我才不稀罕什么炉鼎!我就不信我自己找不到出路!师兄,你把他赶回去,我不许他留在这儿!”“飞星!你别冲动!”师兄立刻抓住了意欲离开的他,温和的神色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亲眼见到了门主为了栾飞星的事情如何奔波操劳,世间炉鼎本就难寻,门主偶然才寻到这一个,怎么能说赶走就赶走?对栾飞星硬碰硬是不明智的选择,于是师兄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

    “当初他在民间生了重病,师父救了他,因而他的父母求师父带他来修仙。

    现在他早已和尘世再无瓜葛,你要赶他走,他还能去哪儿?”“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与我何干。

    ”栾飞星神色冷漠,依旧紧紧蹙着眉。

    师兄斟酌了片刻,又温声劝道。

    “他是炉鼎体质,若被人知晓了,整个修真界都会掀起血雨腥风。

    飞星,你若是不愿将他当做你的炉鼎,那便将他当做普通弟子即可,我们也会尽全力帮你寻找其它的法子,若日后实在无法了,再...”这几位师兄算是看着栾飞星长大的,他们之间情意深厚。

    栾飞星听到他这样为自己考虑,也实在难以说出恶言恶语,片刻后,恨恨的咬牙道。

    “可这是我的住处,凭什么被他占了。

    ”师兄见他的语气松动,连忙笑着说。

    “师父唯恐别人发觉他的秘密,才将他安排在这里的,你不是一直住在西院吗,他住的是东院,不会打扰到你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栾飞星怎么都无法再挑刺,可还是觉得心情烦闷,实在不爽。

    冷哼一声,他转身就飞出了院落。

    他不高兴的时候,遇见谁,谁都要倒大霉了。

    飞天门的弟子们知道他是少主,又实在打不过他,以前被欺负惨了,因而如今修为低的弟子们一见他出现就赶紧绕路走,唯恐惹了这个小煞神。

    即便如此,栾飞星还是捉弄了一番,看着无辜的弟子屁滚尿流的逃走,他才舒爽的笑了出来。

    心情愉快的回到西院时,他能听到从东院传来的动静,是师兄陪着那个孩童一同用膳。

    对方刚来飞天门,还没有辟谷,正呼噜呼噜喝着甜粥,奶声奶气的和师兄说着话。

    栾飞星撇撇嘴,露出了轻蔑的神色,正要掐个隔音诀,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挑起眉,凝神去听。

    “师兄,下午来的那个人是谁呀?也是师兄吗?”师兄迟疑了一下,继而温柔的笑道。

    “他是飞天门的少主,不过也算是你的师兄,你叫他师兄即可。

    ”懵懵懂懂的应和声安静了几秒,小了许多,悄悄的委屈道。

    “可是那个师兄好凶啊,我怕他。

    ”“幼倾不怕,他只是看着凶罢了,不会伤你的。

    ”这话让栾飞星不禁嗤笑了一声,他也懒得去管那个小孩对自己的看法,掐诀将屋子屏蔽后,便盘腿坐在床榻上,开始打坐修炼。

    原本他是想在主峰多待几天玩的,但现在东院住了旁人,栾飞星便有种家里住了贼人的感觉,怎么都不顺眼。

    又因为师兄每日都会来陪那孩童练剑,他也没法偷偷欺负对方,于是第二日便回到了自己的落星峰。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

    3飞天门门主栾休已经是大乘期的真人了,闭关动辄百十年,但他心里记挂着栾飞星,因而给大弟子留了只注入自己神识的铃铛,发生任何事,立刻摇铃唤他即可。

    而闭关不过四五年,铃铛就响了。

    守在洞口的几名弟子一见他出来,立刻促声道。

    “师父,飞星他阳血躁动,糟了反噬,已经带到西院了。

    ”栾休神色大变,立刻挥袖,转眼便到了西院,然后一脸忧色的径直走进栾飞星的寝屋,颤声道。

    “星儿!”栾飞星终于信了栾休的话,自己的身上的确有问题。

    否则他怎么会在修炼遇到瓶颈之际,莫名其妙如同烈火炙烤,剧痛难忍,从未受过伤的他居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吓的侍从们甚至将栾休都惊动了。

    此刻他躺在床上,神色痛苦,灼烫难忍。

    那种痛仿佛是血液都成了热毒,烧的他发出嘶哑凄厉的呻吟,浑身却清清爽爽的,毫无半点脏污。

    栾休早就清楚他的异常,神色凝重的疾步过去,用毕生修为和飞天门储存的秘药帮他疏解痛楚。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栾飞星的脸上才逐渐恢复红润,疲惫的昏睡了过去。

    栾休见状,眉头只松了一点,神色依然沉痛。

    他将栾飞星用阵法护起来,才唤来落星峰的侍从与弟子们,细细询问着栾飞星发生异常时的具体情况。

    听了众人所言,栾休的心猛地坠了下去。

    当初他在查到夕阑仙君旧事的时候,听说对方亦是如此。

    年少时平平安安的,十三四岁左右便也开始受到了烈焚之痛,之后修为越高只会越难以忍受,直到爆体而亡。

    可栾休至今都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这些年耗费心血寻到的除了各种奇丹异药,便只有那个从人间带回来的...栾休忽然才忆起这么重要的事,神色一振,沉声吩咐道。

    “住在东院的那个人呢?速速将他带过来!”一直负责照顾对方的师兄立刻应声,飞身而出,其余人也都离开了栾飞星的屋子,让他好好休息。

    不知躺了多久,栾飞星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他只记得自己一直困在金丹后期,怎么都突破不了,于是一连多日心情躁郁,后来忽然走火入魔似的,浑身又烫又痛,他从未那样难受过。

    栾飞星僵住,随即抿了抿唇,沉着脸掀开被褥,起身朝外走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栾休听到了他的动静,指尖微动,屋子的门便开了。

    他飘然到了屋内,凝视着栾飞星,沉重的神色难掩疼惜。

    “星儿,我有话同你讲,你且坐下。

    ”栾飞星复杂的目光越过他,看到屋外的院落里站着飞天门最出众的几位师兄,个个都是蹙起眉头的担忧之色,仿佛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他们如今都是修真界的大能,可连他们都对栾飞星的情况束手无措。

    栾飞星的心重重一颤,总是不羁的少年面孔上终于浮出了一丝茫然。

    他走前几步,用力抓紧了栾休的手,从齿缝挤出的字眼已然带上了仓皇的哽咽。

    “爹...”栾休视子如命,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折磨中陨落。

    他拍拍栾飞星的肩膀,神色慈爱,沧桑的声音满是坚定。

    “星儿不怕,爹有法子救你。

    ”一刻钟后,屋门开了。

    原本待在外面的弟子们早已在栾休的传音下离开了,只有一个穿着浅青色弟子服饰的人还在乖乖等着。

    门主让他留下来候着,所以他一直没走。

    屋门开了,栾休走了出来。

    看到他后,栾休招了招手,温声道。

    “宁幼倾,过来。

    ”宁幼倾刚走了两步,便看到栾飞星从栾休的身后出现了。

    尽管不久前他还遭受了焚骨般的剧痛,现在却已经恢复了从容,还未完全长开的相貌便已经堪称俊美,眉眼间充溢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拧眉沉脸时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凌厉寒锐更令人噤声。

    不知刚才他和栾休在里面说了什么,听到栾休叫宁幼倾,便立刻抬起眼,沉沉的目光追了过来。

    宁幼倾与他年龄相当,只是身量更纤薄,独自立在院子里跟一截水灵灵的绿竹似的,四肢匀亭,皮肤莹白。

    同样长开许多的相貌秀美无双,却又不显得女气,偏圆的眼眸黑白分明,如同浸着一泓润润的泉,望过来时便让人不自觉失了神。

    栾飞星一怔,忽而想起来三年前在院子里见到的孩童,稚气可爱的模样与面前灵秀的宁幼倾缓缓重叠了起来。

    他记得了。

    那时师兄跟他说过,宁幼倾就是栾休给他找的炉鼎。

    栾飞星的眼眸暗了下去,面部轮廓骤然绷紧,不知为何一直盯着宁幼倾瞧,盯的他心里发毛,犹豫一下才往前走,恭恭敬敬的朝栾休行礼。

    “师父。

    ”从人间将宁幼倾带回来后,栾休其实没有管过他,同他也不亲近。

    他打量了一番宁幼倾,看出来对方这几年果真是在飞天门下了苦工夫修炼了,短短时间便到了筑基期,若是日后好好教导的话,应该也是修真界的一名才俊。

    只是可惜了,他偏偏是极其稀有的炉鼎。

    栾休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点惜才的遗憾便被对栾飞星的疼爱碾尽了。

    这修真界里的才俊有千千万万个,可上等炉鼎只有一个,能救栾飞星的解药,也就只有他宁幼倾一个。

    说是无欲无求的修真者,到底还是存了几分人欲的自私。

    栾休自从将宁幼倾带离人间后,还从未揭过他的炉鼎体质,也未曾解释过自己将他收做弟子的原因。

    因为那时他打算将宁幼倾当成最后的救命法宝,若是在这些年里他侥幸寻到了救栾飞星的法子,那么他将永远保守宁幼倾的秘密,并将他当作真正的弟子悉心教导。

    可没想到,栾飞星的苦厄来的这样早。

    栾休敛回心神,负手吩咐道。

    “宁幼倾,你即刻搬去落星峰,贴身照顾星儿。

    ” 有小可爱画了个幼倾小团子的图,想看的可以去我微博瞅瞅~ 9" 4-6 "4宁幼倾不像栾飞星早就忘了不相干的人和事,他至今都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来到飞天门之后的日子,自然也记得三年前刚来这里没多久,自己就差点被栾飞星掐死的阴影。

    听到栾休的命令后,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神色犹疑。

    但栾休是他的师父,他只能听从。

    “是,师父。

    ”栾休亲自将栾飞星送到了落星峰上,临走前将身上最宝贵的乾坤袋都给了他,又千叮咛万嘱咐了良久才离开,打算过几天继续下山寻找解救他的法子。

    栾飞星将乾坤袋收了起来,静坐了半晌,然后走出屋子。

    没看到宁幼倾,他便蹙起眉,冷冷的问。

    “人呢?”一名侍从回答道。

    “少主问的是宁幼倾吗?我们收拾了一间屋子腾给他住,他已经过去收拾了。

    ”闻言,栾飞星神色一僵,不知为何沉下了脸。

    他似乎有些烦躁,最后还是语气生硬的吩咐说。

    “把隔壁那间给他住。

    ”说完后,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目瞪口呆的侍从缓了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栾飞星不喜外人接近,因而他自己独住一间大院子,其余的侍从们都在远处分散着。

    他们服侍栾飞星多年都未敢近身僭越,可现在栾飞星居然允许宁幼倾住进自己的院落来。

    不怪侍从惊诧,连栾飞星自己想到有人同住就生出了一股乖戾之气,直想把那碍眼的人全都赶出去。

    可栾休跟他说过了,炉鼎体质特殊,就算栾飞星不同他双修,待的近一些或许也是好的。

    栾飞星无法,只好这样安排。

    他的五识罩满落星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于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个叫宁幼倾的炉鼎和侍从交谈的低语。

    片刻后,宁幼倾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隔壁的屋门,窸窸窣窣的收拾声里还伴随着困惑的嘀咕,似乎也很不情愿和栾飞星住的这样近。

    谁愿意和他同住了!若不是...栾飞星气的狠狠踢倒了桌子,不小的声响令隔壁静寂了下来,应该是猜到了他能听到自己,便不敢再吭声。

    而守在外面的侍从也急忙过来敲了门,忐忑的问。

    “少主,您有什么吩咐?”栾飞星性情乖戾,阴晴不定,侍从们每天都胆战心惊,生怕又惹他发怒。

    栾飞星本想让他出去,别打扰自己修炼,转念一想,忽然扬起了恶劣的笑容,故意注入真气沉声命令。

    “叫宁幼倾进来伺候。

    ”外面的侍从一怔,下意识看向隔壁的屋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应声道。

    “是。

    ”隔壁的宁幼倾听的一清二楚,径直推门走了出来,侍从便立刻将他拉到一边,细细叮嘱了照顾栾飞星的事项,才催促他赶快进去。

    此前宁幼倾从未当过下人,他在人间时受尽父母疼爱,之后来到飞天门后由于身份特殊,一直独自待在东院里被师兄教导照顾。

    不过既然现在他成了栾飞星的侍从,就算心里还残留着幼时的畏惧,也会尽量藏起来。

    进门后,他就迎上了栾飞星盯过来的视线。

    那目光绝对说不上善意,像宁幼倾儿时的玩伴中那种讨人厌的大块头,总是趁着身高和体型就欺负别人。

    宁幼倾抿了抿唇,规规矩矩的颔首道。

    “少主。

    ”栾飞星坐在朱红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吩咐说。

    “我渴了,要喝茶。

    ”“是。

    ”宁幼倾给他倒了茶,又被挑剔着温度不合适,换了好几遍都没能让栾飞星满意。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栾飞星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于是小脸沉了下来,满怀怨念的瞪着栾飞星。

    栾飞星对于旁人投来的视线格外敏感,立刻抬眼瞥了过来,随即不敢置信的扬起眉,怒声道。

    “你居然敢瞪我?”“我没瞪您。

    ”宁幼倾移开了目光,继续瞪着窗子,板着脸回答。

    还带着点肉的脸颊气鼓鼓的,白皙的皮肤透着很浅的红。

    栾飞星忽然想起来三年前他只不过捏了宁幼倾一下,他的脸上就有了红印子,于是不假思索的伸出手,狠狠捏了下去,一边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你居然敢对我无礼!宁幼倾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小心我把你赶出飞天门!”毫不客气的力道捏的宁幼倾蹙起眉,又疼又怕,于是慌忙攥着他的手,含糊不清的吃痛道。

    “你放开!”栾飞星不肯松,少年温暖的手腕结实有力,逗弄般,得意洋洋道。

    “你不过是个侍从,再敢怠慢,我就杀了你!”人命对于会法术的修真者来说弹指便可夺去,宁幼倾之前遇到的师兄们都温厚有礼,良善正直,哪里会像被宠惯了的栾飞星似的,张口闭口就是这种凶神恶煞的威胁,还刻意释放出了金丹期的威严。

    三年前未退的恐惧又涌了上来,宁幼倾的脸色微微发白,惶惶的看着他,乌黑的眼瞳被浮出来的水光包裹着,好似轻轻一晃就会掉落。

    他忍着厌憎的惧怕,带着点泣音的颤颤促声道。

    “我不敢了...您快松手吧。

    ”听到他示弱,栾飞星这才满意的松开手,下巴微昂,点了点茶杯,刻意加重了语气。

    “去给我倒茶。

    ”宁幼倾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垂下眼睫遮住了微微湿润的眼眸。

    他很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只回了个“是”,就低下头端着茶杯出去了,一下午都默不作声的站着,受了刁难也没再顶过嘴。

    5栾飞星自以为将他教训的老实了,心情格外畅快,一连几天都把他叫到身边伺候。

    过了几日,栾飞星在屋内打坐修炼,睁开眼时已经是天黑了。

    他揉了揉胸口,脸色不太好,之前因为真气凝滞差点走火入魔的感觉又来了,于是他立刻停下,唯恐再像上次一样承受可怕的灼痛。

    走出屋门,看到了之前服侍他的侍从,栾飞星皱起眉,冷冷的问。

    “宁幼倾呢?”侍从诚惶诚恐道。

    “回少主,他、他应该是去修炼了。

    ”负责照顾栾飞星的侍从们大都是毫无天赋又一心修仙的人,他们被栾休指点着成为修真者,虽然不能出类拔萃,但起码也比普通百姓有着更长的寿命,因而他们被安排来照顾栾飞星也是心甘情愿的,权当是感激栾休的恩赐。

    但是宁幼倾这三年来都是将自己当作飞天门弟子刻苦修炼的,怎么会愿意一直待在栾飞星身边干些杂活,所以在侍从们交替着去服侍栾飞星的时候,他就找了个清幽的地方专心修炼。

    闻言,栾飞星的脸上露出了不虞的神色,冷冰冰的瞥了对方一眼。

    侍从便立刻战战兢兢的垂下了头,嗫嚅道。

    “那、那我立刻去把他找回来...”栾飞星此刻血液翻涌,隐隐又出现了上次的征兆,他虽然不知道宁幼倾对自己的异常有没有用,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只是他嫌弃侍从太慢,一言不发的就飞出院落,闭起眼,动用神识飞快的搜寻着落星峰。

    不过几秒,他便陡然睁开眼,朝着某处飞去。

    令栾飞星意外的是,他找到宁幼倾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在修炼,而是躲在后峰泡温泉。

    浅青色的衣裳被叠好了放到一边,湿热的水雾腾升,将这里笼罩的如同一个隐秘的仙境。

    栾飞星知道这落星峰上有温泉,有竹林,甚至还有没有灵识的小兽,不过那都是在远远的后峰,根本就不会打搅到他,他也全不在意,至于那些侍从们全心全意的服侍他,也不敢走那么远。

    没想到宁幼倾却跑到这儿来了。

    他的偷懒让栾飞星气的要立刻现身捉个正着,但想了想,他又浮出了新的注意。

    掐诀隐住身形后,他大摇大摆的到了温泉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指尖微动,原本静寂的树林便突然开始哗哗作响,仿佛阴翳笼罩之处藏着什么古怪。

    原本惬意的宁幼倾陡然望了过去,神色警觉道。

    “谁!”栾飞星见他如临大敌,不觉嗤笑出了一声。

    他只不过故意用真气吹拂了林叶,宁幼倾便这般惶然,真是胆小鬼。

    越来越盛的真气汇集成了夜间呼啸的烈风,扭曲的风声听起来便令人吓破了胆,宁幼倾果真慌了,连忙从温泉里爬起来,来不及擦干就急急的穿上衣裳。

    他瘦且白,莹润细腻的皮肤被泡的泛了一点粉,沾着水光便亮亮闪闪的,在昏暗的夜里如同一捧漂亮动人的月光似的。

    栾飞星没想到他突然就这样赤裸着出来,瞳孔骤缩,僵了一瞬后立刻扭过了头,颇有些狼狈的咬牙切齿道。

    “不知廉耻!”从前几日见到宁幼倾起,他就将对方当做了自己日后的炉鼎,自然不会将他当做普通的弟子来看。

    眼下突然见到他这样不着一物的模样,栾飞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自己前不久才粗略翻看过的旧书里关于双修的叙述,刹那间被烫到般,生出了难得的慌张,耳尖也都红透了。

    他定下心神,再回头时,宁幼倾已经胡乱穿上了衣服准备离开。

    但栾飞星怪他刚才那般放荡,冷哼了一声,宁幼倾踩踏的地面便骤然松软了下去,如同泥潭般缠着他的脚踝往下拖。

    宁幼倾吓坏了,拼命的挣扎着,情急之下连最基本的口诀都忘了,半边身子都陷进了古怪的土里。

    栾飞星幸灾乐祸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拂指尖。

    宁幼倾趴在地上拼命往前爬出好一段距离,回头看到恢复如常的地面后呆住了,像是弄不明白刚才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怔怔的坐在地上,漆黑的发髻散落着,被弄湿的衣裳又都沾了脏污的泥土,却难掩出浴的姣好相貌。

    微微睁大的眼眸也沾着点水光,带着点茫然的神色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栾飞星看着那水珠从他的额角流下,沾在纤长的眼睫上,又浸入了眼里,哭了似的淌到尖尖的下巴,莫名感到喉咙干渴,舔了舔嘴唇。

    难以言喻的悸动令他自己也有些困惑,于是敛起心神,飞身退远。

    他佯装刚从不远处找来,现了身形,气势汹汹的扬声道。

    “宁幼倾!谁准你跑来这儿偷懒....”话音未落,他便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宁幼倾求救般的看了过来,惊愕的神色里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惊喜。

    然后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竟然不顾礼仪,一下子扑到了栾飞星的怀里。

    宁幼倾跟遇见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扒着他,强忍着的哽咽泄出了怯怯弱弱的惊惧。

    “有、有鬼!那边有鬼!”6有什么鬼,那不过是拥有土灵根的栾飞星在故意捉弄他而已。

    戛然而止的话语堵在了喉咙,栾飞星僵硬的立着,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动作。

    他从未和谁如此亲近,所有人都忌惮他、敬畏他或是嫉妒他,即便是关系亲昵的师兄弟也不会近身,连栾休也不会和他有这么多的肢体接触。

    宁幼倾的衣裳还是又湿又脏的,整个人跟八爪鱼似的紧紧攀着他,比他矮半头的身高刚好可以埋在栾飞星的怀里。

    纤瘦的身体还带着温泉的热气,直往栾飞星的骨头缝里钻,熏的他都有些四肢发软,心脏砰砰直跳。

    下颌蹭着宁幼倾毛茸茸的头顶,若有若无的痒意像是在栾飞星的心尖上轻轻挠着。

    他手足无措的想往后躲,可宁幼倾跟黏到了他身上似的,反而抓的更紧,哆哆嗦嗦的抽噎。

    “有鬼,我怕、我害怕....”宁幼倾在人间生活了将近十年,而到飞天门不过三年,自然难以忘记在人间的生活,一旦慌了神,依然下意识的想往阿娘的怀里钻。

    可现在阿娘不在他身边了,于是他也怕的顾不得对栾飞星的畏惧,只恨不得抓着一个人来依赖。

    栾飞星的脑海一片空白,几乎都渗出了热汗,之前躁动的隐痛也被他抛之在脑后。

    明明能狠下心把宁幼倾无情的推开,明明要责怪他弄脏了自己的衣袍,但他不合时宜的心软了。

    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羞赧,栾飞星咬紧牙关,虚虚的环住宁幼倾的腰,飞身离开了后峰。

    好似格外漫长,又极其短暂的几秒后,他们回到了院落。

    栾飞星本能的不愿让任何侍从看到宁幼倾抱着自己的画面,于是掐诀屏蔽了所有人,翻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刚踩到地面,他就立刻推开了宁幼倾,色厉内荏道。

    “宁幼倾你丢不丢人?简直要丢光飞天门的脸了!”仿佛温热的气息还沾染在了衣襟上,在寂静的黑暗里四溢包裹。

    栾飞星心慌意乱,立刻点燃了屋内的烛火,莹莹暖暖的光线亮了起来。

    他抬眼看去,呼吸又是一窒。

    宁幼倾还心有余悸的急促喘着气,凌乱的外袍衣带没有系好,露出了青色的内衫,甚至还有一点雪白的亵衣,平时总是规规整整的衣襟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窝,茫然立着的模样青涩又动人。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修真者进入修仙之路后就会延缓变老的速度,又因为常年辟谷修炼,身上也会逐渐多了飘然的气质。

    栾飞星在飞天门里见过不少容貌出众的人,却从没像这一刻看痴了。

    在他愣神之际,宁幼倾已经回过神来了,难掩尴尬的抿了抿唇,小声说。

    “刚才...刚才谢谢少主了,您早点歇息。

    ”说完后,他就急急忙忙往外走,栾飞星下意识伸手去抓他,却只抓到一片衣袂,还带点潮的柔软衣角在栾飞星的掌心里印下了浅浅的湿痕。

    他望着被关上的门,欲言又止,半晌后烦躁的攥紧了手掌,自己也不知道在慌什么。

    修真者都会使用基本的净身术来清理身体,但宁幼倾依然保存着人间生活的习惯,过几天就要沐浴一次。

    而他现在住在栾飞星隔壁,知道对方肯定能听到任何动静,就特意跑到后峰偶然发现的温泉里沐浴,没成想偏偏被他碰到了自己狼狈的一面。

    真倒霉。

    宁幼倾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既羞愧于自己的大惊小怪,又有些意外栾飞星的出现。

    可能是栾飞星以为自己偷懒了才会找来的,不过好在他也没有怎么奚落宁幼倾,而是果真带他回来了。

    宁幼倾蜷缩在被子里,无意识的咬着指甲,认真的决定将栾飞星在他心里的形象稍微变好那么一点点,大概只有指甲盖一点点。

    将翻身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的栾飞星同样很晚才睡着。

     朕来宠幸废妃啦~接驾! 7" 11-15 "11于是宁幼倾也不敢提出更多的要求,踌躇了好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的,尽量不触碰到栾飞星,从他身上越过去,爬到了里面。

    他们隔了一臂的距离,宁幼倾的后背紧紧贴着墙。

    他有些认床,搬到隔壁屋子的时候也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逐渐适应,现在又对隔壁的鬼魅心有余悸。

    再加上他本来就对栾飞星还残留着一丝畏惧,满心惊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直到薄薄的日光透过窗子映了进来,他才终于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浅眠。

    几乎是在呼吸声变得平稳的同一瞬间,栾飞星已经将昏睡咒扔到了他身上,随即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气恼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脸蛋,咬牙切齿的碎碎念。

    “宁幼倾你怎么这么麻烦!”宁幼倾睡的昏昏沉沉的,浑然不知自己的脸蛋被捏出了红印子,嘴唇也被扯的露出了一点嫩红的舌尖。

    像是红樱桃果子最红最诱人的那一部分,勾的几日都没亲过他的栾飞星馋的口干舌燥,依循着本能,低头追着那点嫩红去吮舔。

    他聪颖,自然处处都聪明过人,在这几日里也无师自通的慢慢摸索到了怎样亲吻最舒服,熟练的亲的宁幼倾的嘴唇都变的红红水水的,沾着溢出来的汁液似的。

    薄薄的窗纸渗出了越来越浓的日光,照在宁幼倾不谙世事的面颊上,白皙的皮肤几乎变的透明了,好似要被这日光蒸化了,抓也抓不住。

    陡然生出的空茫感如同把栾飞星丢进了虚无缥缈的云端,他漂浮着,恍惚了几秒后急急的捉住了宁幼倾的手腕。

    是温热的,真实的体温,骨骼细瘦但有力。

    栾飞星在一瞬间又落到了踏实的地面上。

    他怔怔的注视了宁幼倾良久,潜伏在夜里的甜美热潮极其缓慢的退去,藏在水痕里的五彩斑斓的石头露出了尖尖的角。

    如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境地,这未曾造访过的地方被栾飞星看见了,便是属于他的。

    长久而专注的注视冲破了朦胧的日光,珍奇的目光如同薄如蝉翼的茧,将宁幼倾一层一层的包裹了起来。

    栾飞星摩挲着他的手腕,爱不释手的放轻了力道,摸了一会儿后小心的帮他塞回了被子里,然后又跑去他露出一只脚的床尾,低下头盯着看。

    这时候他才发现,刚才宁幼倾一直没有穿鞋,应该是怕的什么都忘了。

    院子里的石阶刻着繁复的花纹,夜里更是如同刺骨的寒玉,宁幼倾的修为又低,以至于过了这么久,脚还是温凉的。

    白嫩的脚心还留着花纹印下的红痕,跟被凌虐了似的。

    栾飞星只思考了一下,就把他的脚握在了手掌里,一边还理直气壮的低声解释。

    “宁幼倾,因为你是我的炉鼎,我才会这样做的,毕竟你的身体要是弄坏了,我也会不喜欢的。

    ”他将真气灌注在了掌心,没过一会儿,宁幼倾的脚心就热烘烘的了。

    他也惬意的哼唧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奶声奶气的软。

    栾飞星把他的脚塞回被子里,然后在他身侧躺下,半撑着头,兴致勃勃的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一会儿戳戳他的脸蛋,最后都把宁幼倾烦的不自觉翻了个身,大胆的背对着他。

    这可把栾飞星气坏了,他伸手就要把人抓回来,手碰到宁幼倾纤瘦的手臂后又顿住了。

    犹豫了一下,手掌的力道半路撤回。

    栾飞星自己往他那边挪了挪,伸长手臂,刚好能圈住宁幼倾的身体。

    很轻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宁幼倾咕哝了几句,听不清楚,但是好歹没挣开。

    这副乖顺的模样又把栾飞星哄高兴了,他就当是宁幼倾在弥补刚才对自己的不敬,别别扭扭的心情就变得舒畅了起来,心满意足的嗅着他颈侧干净的皂角香。

    这个炉鼎,也算是合他的意,那他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12在栾飞星的屋子里住了几天后,宁幼倾觉得自己没那么胆小了,于是就想回去,栾飞星爽快的答应了。

    但一旦宁幼倾独眠,那些恐怖的景象和声音就又会出现。

    他试了几次,实在没办法,只好再羞赧的回到栾飞星的屋子里。

    而他发现栾飞星居然没有在这件事上给自己找麻烦,于是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同睡。

    由于栾飞星从宁幼倾身上取到了足够的液,休息了一个月后他再次闭关。

    这次仅仅花了两个月,他就突破了金丹后期。

    他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宁幼倾炫耀,结果发现他竟然不在落星峰上,而且在主峰和师兄开心的说着话。

    那师兄正是当初教导宁幼倾的师兄,因为知晓他喜欢人间的食物,所以偶尔下山的时候会给他顺便带一些回来。

    这次亦是如此,不凑巧的是刚好被栾飞星抓个正着。

    栾飞星登时就瞪的眼眸血红,犹如师兄成了他的仇人似的,满身戾气的直接把宁幼倾扛到肩上带回了落星峰。

    宁幼倾惊呆了,又羞又恼,涨红了脸和他吵了一架,这几个月里被惯的竟是连尊称都忘了。

    “栾飞星你简直不可理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瞪着他出口大骂,可栾飞星反而沉浸在了他叫自己名字的微妙情愫中,神色都缓和了许多。

    他回味了一会儿,才仰着下巴,理直气壮道。

    “你私自跑出落星峰,本来就是你做错了!”“可是你都闭关了,而且是师兄找我的,栾飞星你真是太讨厌了!”宁幼倾自知吵不过他,气呼呼的丢下这一句就跑了出去,栾飞星本要追,可又实在拉不下脸这么快就妥协。

    况且他也觉得宁幼倾在自己闭关的时候心又野了,的确该好好教训才对。

    所以他冷下脸,故意叫宁幼倾进来伺候。

    宁幼倾还在生他的气,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脸色却一直紧绷着,也不去看栾飞星,硬邦邦的语气刻意带着明显的疏离。

    习惯了和宁幼倾肌肤相贴唇齿交缠的亲昵后,再看到他这副样子,栾飞星就有些受不了了。

    他忽地把手里的笔摔到了桌子上,很凶的使劲瞪着宁幼倾,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藏着一丝伤心。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个...”他本想脱口而出“你只是个炉鼎”,可说到最后又硬生生的截住了,到底还是舍不得让宁幼倾这么早知道这件事。

    但是宁幼倾误会了他的意思,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不太明白最近刚对自己有些温和的人怎么又成了原来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枉他还以为…还以为能和栾飞星成为朋友,现在看来,果然是他痴心妄想。

    他的眼圈微红,心里又气又委屈,赌气的声音有些发颤。

    “少主说的对,我只是个侍从而已,我没伺候好,您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望过来的难过视线让栾飞星有些无措,他张了张嘴,就是吐不出来一个服软讨好的字眼。

    这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刚才的口不择言。

    他憋了半天,最后负气的自己推开门,飞身直接跃到了平时闭关修炼的清净山洞。

    冷静下来后,他有点懊恼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都快把宁幼倾惹哭了。

    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呢?栾飞星在山洞里苦思冥想了良久,最后灵光一闪,飞去找了师兄。

    傍晚时分,他回到了落星峰,直接把装在乾坤袋里的东西堆到了宁幼倾的面前,再佯装满不在乎道。

    “何必非要去师兄那里讨要吃食?你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

    ”满当当的人间点心堆满了一桌子,宁幼倾呆住了。

    “你、你....”栾飞星怕他还没有消气,说出自己不高兴的话语,又赶紧把费心费力找出来的法宝扔给他,飞快的介绍说。

    “还有这个,剪成小纸人就可以帮你做事,这个是世间难存的上古灵植,这个...”不管宁幼倾喜不喜欢,他把自己精挑细选的宝物们都送了出来。

    哄他开心,不就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他嘛,这下子宁幼倾总不会再哭了吧。

    栾飞星对此信心十足,却见宁幼倾的脸色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迟疑的小声问。

    “你给我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哄你13这句话在栾飞星的唇边打个转又回去了,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如同是少年赤诚又羞涩的心意总不肯随随便便的吐露。

    何况他怕宁幼倾会得寸进尺,万一以后脾气更大了怎么办。

    于是他改了口,傲然道。

    “他们有的,我都有,他们没有的,我也有,所以以后别再出去找别人要东西,跟我养不起你似的。

    ”“我都说了那是师兄....算了,不和你说了。

    ”最后一句话悻悻的话听起来又要开始生气了,栾飞星连忙从一堆珍宝里随手拿了一个,当机立断的堵住了他的话。

    “你看这个!这个很有意思的!”“这是什么?一面镜子?”宁幼倾果真被他手里的玩意吸引住了,好奇的目光还带着点怀疑。

    栾飞星看着自己握着的金柄镜,镜面灰扑扑的,如同多年遗落在妆奁里落了擦不掉的灰。

    他想了想,想起来了这镜子的来龙去脉,的确是挺有趣的。

    “这叫如梦镜,梦你之人,如你所梦,就是当你看着面镜子的时候,梦到你的人会在镜面中呈现出他所梦到的景象。

    一般来说都是记忆深刻的真实,或是带有强烈执念的臆想。

    ”察觉到宁幼倾脸上的兴味更浓,他又兴致勃勃的问。

    “这没什么攻击力,就是个把玩的小玩意,你要不要试试?”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现在他还没睡着,也没梦到宁幼倾,要是镜面没有显示的话也就算了。

    万一真的有人梦到了宁幼倾,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烦心事?念及此,栾飞星立刻就要收回手,但宁幼倾已经接了过来,满怀期待的注视着镜面,笑的眼眸都弯了起来。

    “听起来真的好有意思啊,让我试试!”栾飞星还想硬抢,但瞥到他笑起来的样子,停住了。

    就是这样的笑。

    宁幼倾能对师兄笑的那么开心,偏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气鼓鼓的,就是一副根本就不想再和自己说话的生气模样。

    他哪点比不上师兄了?怎么宁幼倾就更喜欢师兄,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在栾飞星酸溜溜的胡思乱想时,宁幼倾已经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会儿镜面,忽然惊呼道。

    “哇!”栾飞星立刻警觉的凑过去看,随即震惊的瞪大了眼。

    镜面上浮现出来的是两个年幼的小孩子,手牵着手,很亲密的样子。

    他们一个粉雕玉琢,开心的大笑着,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这面容有些熟悉,分明就是、就是宁幼倾!另一个老成的板着脸,虽然神色冷淡,可相当俊俏的底子已经可以窥出日后是如何的俊美模样。

    他虽然想竭力表现的正经些,可微微扬起来的唇角与柔和的目光分明也是欢喜的。

    更怪异的是,他们都穿着红衣裳,之间用红丝带绑在了一起,就像是夫妻成亲时穿的大红喜服。

    而正如栾飞星猜的那样,镜面上出现了其他面目模糊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起着哄。

    其中一个把红盖头蒙在宁幼倾的头上,然后他们拍着手催促着。

    “要掀新娘子的盖头喽!掀盖头!掀盖头!”栾飞星瞳孔骤缩,下意识要伸手推开那些凑热闹去摸红盖头的乱七八糟的小手,而镜面里已经有另一只稚嫩却干净的手掀开了宁幼倾的红盖头。

    披着红盖头的宁幼倾粲然一笑,仿佛世间的红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可随即他蹙起眉头,奶声奶气的纠正。

    “之雪,新郎是要拿那个金色的杆秤掀盖头的,你弄错了啦!好笨!”叫做之雪的,也就是扮演新郎的那个小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宁幼倾。

    他的表情很淡,看向其他小孩子的目光也很淡。

    不,应该说他压根就没有在看其他的小孩,只是在对方试图用脏兮兮的手去摸宁幼倾的面颊时,伸手拦下了,然后面无表情的瞥了对方一眼。

    似乎是吓到对方了,栾飞星听到了不满的嘟囔声。

    “楼之雪你干吗啊,宁幼倾是我们一起选出来的新娘子!”“不。

    ”楼之雪的声音也冷冷淡淡的,说的话很少,很短,很慢,但裹着某种沉甸甸的力量,极其清晰的宣布。

    “倾倾是我的新娘子,是我一个人的。

    ”后半句犹如挑衅的话说的很平淡,又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执拗。

    身为中心人物的宁幼倾却早就被其他人说的新游戏吸引了,他扯下红盖头,也把身上的红衣裳胡乱脱了下来,然后兴高采烈的拉住楼之雪的手,笑容灿烂道。

    “他们说前边有人在玩杂耍,之雪我们去看看吧!快走快走!”镜面里的梦境是站在做梦者的视角来呈现的,因而楼之雪的目光移到了宁幼倾牵着他的小手上。

    又软又白,还蹭着一点红衣裳上廉价的胭脂,却很好看。

    楼之雪反手握紧了,目光凝视着他活泼纤幼的背影,追了上去。

    镜面里的景象如同泛起波纹的湖面,在一片波光粼粼慢慢消失了。

    14看完整个梦境的栾飞星呆若木鸡,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用来哄宁幼倾的玩意竟真的扯出了一个不顺眼的家伙!而且看起来,那个家伙居然还认识年幼的宁幼倾,甚至在自己之前!宁幼倾没留意他的神色,还在恋恋不舍的摸着镜面,惊喜道。

    “没想到之雪居然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看到我留给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栾飞星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这果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想到一个相貌不俗,和宁幼倾青梅竹马,掀了他的红盖头的陌生人居然比自己还早喜欢宁幼倾,栾飞星就跟被抢了宝藏的恶龙似的,恨不得立刻喷出熊熊火焰,烧死任何觊觎宁幼倾的人。

    宁幼倾是他的炉鼎,是他的!而且、而且,他都没有叫过“倾倾”那么亲昵的称呼!栾飞星愤怒又委屈,一把从宁幼倾的手里夺回如梦镜,丢到了乾坤袋的深处,然后生硬的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你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天很晚了,该就寝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如梦镜迅速拿了回去,宁幼倾明显很不舍,气鼓鼓的小声说。

    “可你刚才说了,如梦镜也送我的。

    ”“我反悔了!”栾飞星飞快的补充说。

    “这破镜子一点都不好玩,我都送不出手,等改日我送你更好玩的东西!好了好了,你不是想吃这些糕点吗,我辛辛苦苦给你买回来的,你可得都把它们吃完啊。

    ”他偷偷跑去找师兄问了问宁幼倾的喜好,若不是因为修真者不能打扰凡人的生活,他还真想把那些铺子全都搬到落星峰,也省得宁幼倾总是被勾走。

    他大手一挥,几乎把整间铺子的糕点都包了下来,一个桌子都堆不下。

    宁幼倾也明白他这是变相的示好,顿时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个月牙,比如梦镜里笑着的时候更开心。

    “多谢少主!”不过是一点小恩小惠就这样感激,看来只要自己再多给他一些好东西,宁幼倾迟早会忘了那个占他便宜的坏家伙的!不过...栾飞星偷偷的看了一眼宁幼倾,他正喜滋滋的吃着糕点,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像窝在掌心里乖顺的灵兽。

    乌黑的长发松散的系在了脑后,皮肤白皙,浅淡的青色衣袍衬得他越发秀丽动人。

    栾飞星看着他,想。

    不过,他穿起红色衣裳可真好看,真像个新娘子。

    之前栾飞星都在闭关,宁幼倾闲来无事,便专心修习剑法。

    如今栾飞星出了关,他本该继续充当贴身侍从的身份,但栾飞星打定主意要加倍的对他好,于是借着指点为名,堂而皇之的看着他练剑,顺便增加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

    他早就可以将真气注入到佩剑中,使之恣意为自己所用,只是并不是谁都能像他这样天赋异禀,宁幼倾还在一招一式的温习所学,忽然被疑惑的问声打断了。

    “你....你是爹的弟子,怎么连把自己的佩剑都没有?”所有飞天门的弟子在刚入门的时候都会使用统一的初级佩剑,等到拜了师父,学有所成,就会得到师父赐予的佩剑。

    这些佩剑往往都是修真界里赫赫有名的铸剑师铸出来的上品佩剑,最差也是中品,可宁幼倾来飞天门已经好几年了,至今都还在用初级佩剑。

    栾飞星记得三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用的是木剑,现在栾休也没有赐给他佩剑,而缘由,栾飞星其实也清楚。

    毕竟宁幼倾是炉鼎,修为迟早会被耗干的,所以用一把好剑,可惜了。

    栾飞星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