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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永奎郁郁地低下头去。

     韩思农不怪厉永奎,可他厉永奎没法不怪自己。

    严格来说,如果不是他太冲动,非要逞能去揍那些歹徒,那歹徒就不会生了报复心,拼着命刺出这么一刀。

     “小深。

    ”韩思农喊他,示意他靠近些。

     厉永奎近了些,侧过身,等待韩思农的话,或者别的什么指示。

     韩思农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厉永奎一惊,差点跌在韩思农身上,好在他反应迅速,双手撑在了韩思农上方。

     两个人此刻再也没法避开对方,在狭窄的病床上,挤在一起。

     厉永奎忍不住去看韩思农缠着纱布的那只手。

     “别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韩思农笑着说。

     “我……”厉永奎嗫喏,嘴唇咬得几乎失去血色,“对不起。

    ” 在厉永奎好似犯了滔天大错的模样里,韩思农看到了从未见识过的低顺。

     他见他失魂落魄,心里起了诡异的优越感,受用十足。

     他用逗小猫小狗似的腔调问:“真觉得对不起我?” 厉永奎咬着嘴唇,不敢直视韩思农。

    尽管声音卡在喉咙里,厉永奎还是要说出来,“是我连累了你。

    ” 韩思农在厉永奎下方,露出不明显的笑说:“那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 厉永奎仍是别着脸,可韩思农的话,逐字逐句传进了他耳里。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好,以后你说了算。

    ” 韩思农打电话给事务所,说明情况,希望延长假期。

     他每天都需要换药和观察痊愈状况,厉永奎担心他返港途中折腾,建议他在澳门这边拆完线再回去。

     厉永奎退了酒店,找了间医院附近的小旅馆住下。

    他也跟律所请了假,决定一心一意照顾韩思农。

    韩思农在医院待得发霉,忍不住想往外跑。

     韩思农躺在床上抱怨,白来一趟,什么都没玩到。

     厉永奎横眉讥讽,你这残废模样还准备怎么玩啊。

     韩思农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眨眨眼睛,“小深,我们去赌场晃晃吧,我听说那里吃喝都免费。

    ” 韩思农并不是热衷赌博的人,但每天在医院待着,消毒水味刺鼻不说,还要被那些半死不活的病人吓得不轻。

     除了睡觉、吃饭、打针换药外,无事可做,可真是要闲得要长蘑菇了。

     澳门别的消遣,凭他这样儿是暂时玩不了……但入乡随俗,当一回赌徒,还是不在话下。

     厉永奎没怎么挣扎就答应了韩思农。

    老实说,他路过金碧辉煌的赌场外时,也忍不住好奇,里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

    到底有何魔力,可以让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