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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永奎咽下嘴里的牛杂,囫囵道:“可不是嘛,98年,我刚毕业那会儿,恰好走运得了个机会,去了香港律所做实习生,然后有个……”他忽然顿住。

     “有什么?”林麟迫不及待问。

     厉永奎抿抿唇,“算是校友吧……他问我想不想趁着回归前夕,去澳门玩玩。

    我那会儿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主意不错,就同他坐船过海关……反正还挺折腾的,总而言之,麻烦归麻烦,还是来了澳门……” 厉永奎嘴上说着朋友,腹诽,王八蛋还差不多。

     “这样啊……”林麟继续问,“那您觉得现在跟以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变化大吗?” “还行,变化嘛,肯定是有的,但澳门这地吧,总觉得时间在这里就像是放缓了,上个世纪遗留的痕迹太明显,从这块儿出去的人,去哪里都摆脱不了它。

    ” 林麟附和:“的确,香港就比较割裂,现代的地方特别现代,老旧的地方就特别老旧。

    不像澳门,新城区和旧城区十分和谐地融在了一块儿。

    ” 厉永奎点头,瞥了眼开着的窗户,一缕阳光恰好落向他肩头。

    从林麟的角度看,那一瞬间,男人好像被框在了这个旧式窗口。

     吃完饭,直奔目的地永利皇宫。

     一下车,就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等在大门口。

     她殷勤地迎过来,自来熟地挎起厉永奎的一只胳膊,把人直往里带。

    厉永奎并不反感,同她也是有说有笑,形似故友重逢。

     可从两人交谈中,林麟明白,这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高级叠码仔,准确来说,女叠码仔。

     厉永奎不玩别的,只在贵宾厅玩百家乐,他的筹码都是十万、五十万这种,输赢没有上限。

     林麟没有赌瘾,但进了这地就免不了蠢蠢欲动,以致他的呼吸貌似都急促了几分。

     不见天日,只有机器报时,洗牌发牌骰子声,还有络绎不绝的免费甜头,从住到吃甚至按摩,无不细致入微。

     厉永奎「赏」了他十个筹码,一百万,然后笑着说,小林,再多我可没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运气了。

     林麟连声道谢,无论厉永奎给不给他筹码玩,他都不会不识抬举。

     厉永奎坐在桌边没有急着下注,先是看了会儿电子屏幕,大概是在观察庄闲在这桌的路数。

     可八副牌,无数套算不出来的组合,跟庄跟闲的口诀背得再滚瓜烂熟,该输该赢,远不是路数能推测出来的。

     第一桌,厉永奎先是跟庄,连输,然后跟闲,依旧于事无补,输。

    他不信邪,又跳买,押回庄,终于赢了一把,开得好兆头。

    女叠码仔见他有了兴致,就依偎过去问,还是照旧? 厉永奎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