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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再复制了一遍相似的结局。

     他感到不安,下意识摸了摸手腕,蓦地一惊:手腕居然是空的,劳力士不翼而飞。

     他冲进电梯,狂摁下行键,额头直冒冷汗。

     冷静,冷静。

    他暗示自己,肯定是放在家里,忘记戴了。

     胆战心惊地回到家,厉永奎开始翻箱倒柜。

    他一边找一边竭力回忆,自己究竟把表放哪儿了。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注意佩戴。

    洗手、洗澡、睡觉时均会摘下,就是害怕沾水潮湿,或睡沉了不小心压到表身,从而导致机械表损坏。

     遵循这戴取原则,他又仔细找了遍卫生间、洗手台、床铺,结果一无所获。

     厉永奎想不通,自己向来谨小慎微,怎么会无端弄丢了视若「生命」的表呢? 他甚至记忆全无,究竟是哪个时刻,取下过劳力士,不太在意地搁在了某处。

     怎么办?厉永奎绝望地想,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命」就这样消失了一截。

     自1999年12月20号又一周后,厉永奎无端增加了另一个「最不幸的一天」。

     总得要怪些什么吧。

    那就怪罪魁祸首,韩思农吧。

    所有的错都要怪韩思农。

     只要这样想,或许就能好受些。

    韩思农擅自引火,却不来熄灭。

    如果,如果不是他突然要离开……自己就不会犯这么多错。

     厉永奎靠着床脚,缓缓下滑,全身散架似地瘫到地板上----把错误推卸给韩思农,并不可取,也并没有让他更好受。

     韩思农带走了一切,最后连个念想都吝啬留下。

     99年的最后一天,厉永奎跟着同事们去尖沙咀跨年。

     走到维港附近时,厉永奎面露难色,不想再往前靠近一步。

    同事们试着说服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们告诉他,在那边看跨年烟花汇,是最佳观景点,不去太可惜了。

     厉永奎说我知道,但还是坚持不移动了。

    他反倒劝大家快点过去,别耽误了看烟花。

     同事们不好意思抛下他独自一人,犹豫间,厉永奎掏出手机晃了晃,告诉他们,自己还有约一个朋友,他先去找朋友,等烟花汇演结束后,再汇合。

     这么拙劣的理由,因为跨年,谁都没舍得戳穿。

     大伙交换眼色,用眼神眉毛商量,决定放厉永奎单独离开。

     因为封路,厉永奎走过三条街区,才拦到一辆计程车。

    香港打计程车并不便宜,他一向过得精打细算,今天算是破例奢侈。

     目的地是医院,吴葳蕤还睡在那里。

     也许是因为跨年,整个城市的人潮都往一处涌,其他各种地儿,都短暂地得到了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