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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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堂也从来都是这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从没有过半点遗漏。

     作为他的配偶,喻堂从没说过任何一个字,也从没对隋驷做过任何一点要求。

     隋驷接过捧花,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从桥上掉下去的那一束。

     那时的喻堂年纪还很轻,眉眼稚气,带着少年向青年过渡的一点点未退的青涩。

    一群人胡闹,喻堂反应慢,眼睁睁看着隋驷的捧花越过自己掉下去,几乎不过脑子一样扑过去,想要跳下河去捞。

     其他人被他吓了一跳,七手八脚把人拽住。

    制片主任笑着调侃,说一群白眼狼,只有隋影帝的助理知道心疼剧组道具。

     …… 隋驷其实知道,喻堂心疼的不是剧组的道具。

     喻堂连命都忘了要,一心想去捞的,是他随手给出去的那束不起眼的满天星。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喻堂抬起头,目光安静询问。

     隋驷的手动了动,慢慢攥起,垂在身侧。

     喻堂的神色很关切,和以往一样认真专注,像是眼睛里只能装下隋驷一个。

    可就是从喻堂被抢救醒过来以后,那双眼睛里除去温柔,就像是只剩了平静。

     平静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平静得像是不再有任何期望。

     “您是没带笔吗?”喻堂低头,“我这里有,钢笔、中性笔、便携式毛笔……” “喻堂。

    ”隋驷叫他。

     喻堂停下话头。

     隋驷看了他一阵,把花束里的贺卡抽出来,在掌心捏成一团。

     那天晚上,他把喻堂从河水里捞出来,喻堂胸肩冰冷,摸不到任何声息。

     喻堂就只想要那么一捧花。

     替自己给柯铭买了这么多年的花,连其中的一支、一片花瓣,喻堂都从没真正得到过。

     “给你的。

    ” 隋驷把捧花递过去:“这些年……你辛苦。

    ” 隋驷的嗓音低沉,这样放轻了缓声咬字,在车内暗淡的光线里,像是搅起些难以辨别的情绪。

     俞堂吓了一跳,当时就在脑海里敲系统:“快。

    ” 系统正在嚼泡泡糖,被宿主的紧急指令戳起来,飞快进入战备状态:“宿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