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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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一声,水液飞溅。

     洗脸台一片水渍。

     水滴溅到镜子上,蜿蜒下滑。

     和毕京歌的第一次咨询,谢松亭并未托底。

     他还幻触。

     他驱散不走,因为这幻觉属于他自己。

    他当然能看到自己产生的幻象,毕竟精神病也是他自己。

    但这实在太真实了。

    触觉视觉一起被冲击,让他觉得自己看到的全是真实,满世界都是真实。

     可如果世界真实如此,为什么只有他自己面对这随处可见、庞大到可怖的真实? 幻象静静从镜中注视他,神色温和。

     它不消散。

     谢松亭双眼紧闭,睫毛颤抖,不与它对视。

     如果在平时,他会说席必思,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在这时候看见你,但今天他吞下所有的恶言恶语,不说一个字。

     因为他接的那通电话里说,如今二十七岁的席必思车祸入院,确诊植物人,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而席必思的妈妈席悦猫毛过敏,态度低微,恳请他能不能收留席必思养的那只猫。

     她说席必思的日记里,写着谢松亭的电话。

     谢松亭心想…… 撒谎。

     他和席必思在高中最后一年不对付到只要两人出现在同一空间,周围人会刻意避开同时提到两个人的名字。

     这样的席必思竟然会留他的电话。

    谢松亭不信。

     但他很久后缓过神来,不受控地说…… 能养。

     寄过来吧。

     我正养着一只,多一只,也没什么关系。

     天桥上,那只停在他面前的怪物无声笑出一个月牙。

     幼儿在它身体中穿行,从呆滞的谢松亭身边越过,笑容灿烂。

     天桥对面的卖场大屏上,时钟转动,五点响铃。

     他的咨询迟到了。

     第3章猫咪来了 谢松亭的一天从下午两三点开始,持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