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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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遵循着所谓的道德标准,时刻谨记我俩的关系定位,关键时刻悬崖勒马。

     沈路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分了。

     真是好巧,我一月前方才踹掉根本谈不来的大学教授,他这边也和来自广州的有趣知己分道扬镳。

     我半跪在地毯上,仰头看着坐在床沿的沈路。

    这么一出,他的领带被我蹭得歪歪扭扭。

    我晓得已经到家了,解开替他挂好才是最优解,但我偏不。

    我往前膝行两步,跪在地上,两手替他重新系好领带,掌心抚平微皱的衬衣,又是一个完整的沈路。

     沈路扣住我的手,居高临下地看我,见了鬼了,我忽然发现他眼睛里的血丝,以及要掉不掉的一颗泪。

     我将他扯下来,扯到地上,同我面对面坐在一处。

    我浑身都在颤抖,他又没有在说话了,空调呜咽一声,持续运作让它疲惫不堪,选择在此刻自我调解,停上一会。

     他需要我。

     我很快意识到这个事实,我连忙手脚并用,爬过去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锁骨上,磕得生疼,但我毫无知觉,我巴不得再痛一点,最好将他的痛苦悉数转移,由我承受。

     很明显,上帝不给这个机会。

    我只好咬紧下唇,渗出血珠,以拙劣的方式陪他一起痛。

     怎么会有人不爱沈路? 是因为他要回上海吗,是因为他不能留在广州吗,我越想越混乱,一片混沌,死活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爱他。

    倘若是我,别说广州和上海,在地球另一端都要追他过来。

     那是沈路第一次对我痛下杀手,不动一兵一卒,真真是兵不血刃,让我从里到外死了个透彻。

     几个小时前他又故技重施,一具活尸在街头游荡,二十分钟的车程化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没有办法,活尸也是要回家的。

     我生平鲜少的狼狈都是在他面前,今天破例展现给全上海人民一同瞻仰了。

    一个笨拙的醉鬼扶着栏杆,横跨几公里,一路进行醉酒行为艺术表演摇摇晃晃,走一步歇三步。

     小区门卫自然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