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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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滔天的恨意与悲痛在这一瞬间充斥满殷乐漪的心头。

     可她自知没有回天之力,不愿受敌军折辱。

    她捡起地上被人丢弃的兵刃试图自我了断,却被一杆枪缴了兵刃,听见那身着银甲的敌将发出的一声讥笑,似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殷乐漪猛地睁开眼惊醒,火光厮杀皆不在,她还在魏军的营帐里。

     床案上堂而皇之地放着一条被匕首割成两段的粉色腰带,昨夜发生的种种霎时侵袭了殷乐漪的脑海。

     陆乩野故意把腰带放在此处,显然是为了折辱她。

     她拿起这根腰带,羞愤的浑身都在发抖。

     帐帘忽然被掀起,军中的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殷乐漪把断掉的腰带迅速藏进被子里,向大夫问道:“昨夜陆少将军可有处置一个女子?” 大夫摇头道:“小的不知。

    ” 他打开药箱要为殷乐漪诊脉,殷乐漪拒绝了,“我要见你们的陆少将军。

    ” 一夜过去,岑柔如今到底怎么样,她只能向陆乩野打听。

     见大夫佁然不动,殷乐漪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恳求,“人命关天,我今日一定要见陆少将军……” 医者仁心,大夫思忖了片刻后,终是被她动容,点了点后起身离开去为她禀报。

     殷乐漪在营帐里等的如坐针毡,她满脑子都是昨夜岑柔被举刀的周骞即将斩杀的模样,若是因为她这一夜的昏迷而断送了岑柔的性命,她这个公主便真成了罪人。

     帐帘在这时突然被掀起来,殷乐漪仰头望去,陆乩野穿着银甲正探身进帐。

     梦中国破的画面忽的在她脑海中闪现,殷乐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警惕着他。

     从前这公主望陆乩野的眼神里,除了惧便是怕。

     现今她有求于自己,陆乩野原以为她会和昨夜一般低眉顺眼,没想到眼下竟还多了一丝露骨的恨意。

     陆乩野饶有兴致地发问:“你恨我?” 屠她将士,侵她国土之人,殷乐漪怎会不恨? 但岑柔的生死还要仰仗陆乩野。

     殷乐漪理智回笼,收敛了眼底的恨意,斟酌着回答道:“……将军是奉魏国国君之令行事,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

    ” 陆乩野盯着她的脸直勾勾地打量,似是在审视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殷乐漪紧张到藏在被子下的手指捏得泛白,她不是个善于伪装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违心之言已是实属不易。

     怕他看出破绽,殷乐漪紧接着问:“岑小姐呢?将军可有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