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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竟靠坐在窗边,望着楼下被疾风吹得枝叶四处摇曳的香樟树。

     然后神色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消化了自己记忆暂时回不来的事实。

     17岁的意识,住在20岁的壳子里。

     即便接受了事实,却依旧习惯不了。

     迷惘到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段时间一样。

     “哥,医生不是说了要你少下床。

    ” 猝不及防的声音,打断了时竟的出神。

     他反应慢了半拍,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边的时宥。

     以往除了偶尔会来检查的医生和护士,病房里就只有他和时宥两个人。

     这时,余光瞥见病房门口还站了其他人,甚至不止一个。

     时竟本要放松下来的脊背,堪堪僵在了那里。

     他张了张嘴,神色不自然地问时宥:“他们是……” 时竟的嗓音不轻不响,但在寂静的病房里,轻易就能传到门口。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于流,正准备露出激动的神情。

     却被他这么一句茫然的话,弄得生生憋了回去。

     于流几步走近:“镜子,你这表情怎么回事,怎么看上去不认识我了一样?” 于流长相锋利,加上剃了寸头,一嗓子出来就显得很不好相处。

     时竟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下,薄唇紧抿,神色里是面对陌生人的防备。

     于流大受打击地问时宥:“时宥弟弟,镜子他怎么了?” “失忆了。

    ”时宥复杂地回了他一句,然后简单地解释了下。

     在时宥的解释中,时竟得知门口进来的人原来都是他的大学同学。

     但身上的僵硬一点没有减少。

     大学同学对于记忆停留在高二阶段的他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跟在于流身后的应昭之和曹康听到失忆两个字,有些淡定不下去了。

     应昭之:“失忆?车祸导致的?也就是说镜子把我们都忘了?我不信,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呢?” 曹康一脸不想相信地扑到时竟面前:“镜子,我是曹康,就住你对铺,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时竟防备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因为过于陌生,他没法和他们共情。

     却抵挡不住在他说出“不记得”三个字后,他们眼睛里的失落和不可置信。

     时竟避开他们的目光,垂下眉眼,发自内心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 “……” - 时竟的失忆成了意外的发展。

     除了和时竟同宿舍的于流几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拥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