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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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我自己而言,我也不愿与沈家有何牵绊,毕竟那些事情离我太遥远。

     我在意的只是,有朝一日将爹的遗骨迁过来,埋在白水河畔。

     回头再望一眼密密匝匝的民舍,看一看行色匆匆的男女,大步往宫门口走去。

     心底有些悲凉。

     尚未踏上护城河上的拱桥,这份悲凉就变成了愤怒。

     宽大的马车旁,沈清摇着折扇从容地站在那里,他身后那人,分明是脂粉未施的朝云。

     “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带着丝嘶哑。

     我讥笑,“你怕我不来?放心,我虽然傻,也不至于傻到不顾性命地违抗圣旨。

    ” 一丝恼怒闪过他眉间,转瞬不见。

    他无奈道:“我送你进去。

    ” 我拒绝。

     他却根本不顾我的意愿,昂首走在前面。

    朝云则习惯性地上来接我手里的包裹。

     此处虽然离宫门尚有一段距离,到底仍属皇家禁地,我不愿与之争吵,沉默着跟了上去。

     沈清不知跟守卫说了些什么。

    守卫先是为难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进了里面,再出来时,身后跟了个太监。

    太监看起来很好说话,连连点头,笑着将我迎了进去。

     朝云也跟着踏进了宫门。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低声道:“大少爷已打点好了,我来陪着姑娘。

    ” 忍不住回头望,沈清迎着斜阳负手而立,看到我回头,他展颜一笑,和煦若暖风。

     我到底愣了片刻——他这神态,并非作伪。

     说不出心里是何感受,急急地转过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太监后面。

    夹道两侧是灰突突的围墙,有些地方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青砖。

    墙根处,苔藓斑斑驳驳。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夹道,我的心便如这天色,乌蒙蒙的。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出现了假山花草,亭台楼阁,还不时有宫人提着宫灯匆匆地走过。

     太监仍是沉默着,专挑了僻静的小径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一处冷清的院落。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正对着院门的一处屋舍隐隐透着亮光。

     太监低咳一声,“徐姑姑,人我带来了。

    ” 屋内传出苍老的声音,带着丝威严,“有劳公公了,让她自己进来。

    ” 太监应着,朝我们使了个眼色,小跑着走了。

     莫名地,心里有些紧张。

     朝云亦是,上前推门的手抖个不停。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昏黄的灯烛旁,一个年老的宫女正吃饭,头也不抬地说:“来得倒巧,快去厨房拿饭,没准还有点残汤,再晚可什么都没了。

    ” 我离得近,瞧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