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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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衍青教您失望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青年一揖到底,如一枝被霜雪压弯的青竹,薄衣下背脊弓成一道嶙峋的弧线。

     一阵寒风夹着细雪吹过,门帘轻卷,隐约可见内里主位端坐个老头。

     正是顾氏族学的老掌塾。

     顾冲,年六十八,五房行九。

     大历十三年同进士,曾任一方学正,官只从八品,但士林中素有威望。

     校长跟前,必须老实。

     顾悄不敢多话,学着青年檐下驻足,规规矩矩行见师礼,尔后冒雪垂手,恭敬等在门外。

     半晌,帘内传来一声叹息。

     “衍青,这次大考前,我就与你说过。

    学问上,你虽比不了顾家老二,但府县内你已是拔尖。

    ” 被cue的顾家老二,不巧正是顾悄他二哥,去年八月乡试解元。

    不出意外,也将是二月会试头筹。

     “你屡试不中,根子不在学识……在心。

    心执不破,这辈子也只能秀才白头。

    ” 青年闻言,一张脸比肩头薄雪还要白上几分。

     他痛苦低喃,“夫子,我不甘心!” 老头却不再应他,转而问顾悄,“顾家小三,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悄恭恭敬敬答,“回掌塾,小子疑惑,为何分在外舍?” 顾冲似乎早就料到他要问什么。

     他没理顾悄,却借着话头,提点青年,“衍青,但凡你尚存三分这等初生牛犊的虎气,也不至于蹉跎三场,荒废十载。

    可冰冻三尺,早非一日之寒,你叫为师如何替你化渡?” 无辜被当工具人内涵一番,顾悄讪讪,他就问个班而已,怎么就初生牛犊虎里虎气了? 反正晾着也是晾着,他干脆侧目打量起被训的青年。

     他身高体长,剑眉星目,是个标志好样貌。

     大约是书读万卷,肺腑生华,眉宇间自带一股文人清隽。

    可不到三十的年纪,却一身落拓萧索,不见半点活人生气。

     顾悄不由腹诽,要不说,打压式教育要不得? 功名路,古今皆难。

     哪怕李白、柳永、唐寅、蒲松龄这等大佬,惊才绝艳、紫微星降,科举门前都得栽几个跟头。

     青年十年头铁,屡屡落第,本就挫光锐意。

     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