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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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毕竟一个乐队再简陋,也需要有一把吉他,一把贝斯与一架鼓。

    流川枫永远不是会惹事的人,他只对演出本身有执着,整个人达成了一种超然的冷漠。

    而宫城和三井的矛盾却是在很早以前就种下的。

     分崩离析对于SHOHOKU是注定的事,时间长短罢了。

     但宫城觉得,也许就是今天了。

     他把电线从贝斯上拔出来,黑红相间的乐器无数次被三井戏谑为扫把,宫城用手指拨了下弦,又重又硬,不比他妈的像石头一样臭的三井寿好多少。

    他没钱,而且又不是在LiveHuse,砸琴这事本身都显得没必要。

    于是宫城良田把贝斯放在地上,朝着大包小包背好了的三井寿很低地开口。

     “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了,三井前辈。

    ” 三井此时已经把门拧开了,但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宫城,他眉毛照样弯弯曲曲的,只是多了两粒更明显的银球直直贯穿,却没把他讨厌的本性矫正回来。

     他的手指缓缓在门沿蜷缩起来:“去你妈的。

    ”而后就把门砸上了。

     脚步声闷闷不乐地在走廊踏远了。

    宫城良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乐队内不应该谈恋爱。

    这种泡沫般的爱情和办公室恋情还有很大差别,因为在21世纪,能走到尽头的爱情在2岁下的年轻人中太少,像一场民间传说。

    至少在宫城良田去吻三井寿的那个晚上,他脑子里的想法不是我爱他,而是想操他。

     想操三井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毕竟他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至少在他们年级是这样的,宫城良田不知道大一新生们了不了解这位“优秀”的前辈,樱木操过他吗?流川呢?至少赤木学长应该有吧,不然他也不会在他退部的时候那么伤心了。

     宫城良田大三了,即将考虑“身后事”的年纪,乐队还没有玩出成色,身上的洞却多了不少,耳钉是小学自己穿的,他以为血会像电视剧一样呼啦啦扎眼地流满一桌子,然而不是的,甚至没有淌满他的手,只有几滴眼泪似的血珠,开玩笑一般落在他的指腹。

    初中的时候,他和所有傻逼一样“玩”过自残,血还是那么吝啬地从他皮肤里挤出来,于是宫城良田在手腕内侧落下了许多刀。

    直到安娜敲门问他,哥你干嘛呢,吃不吃饭了,不吃饭我把你的蛋糕吃了啊,他才急冲冲地往门外跑,抢救自己的甜点,美名其曰为保护妹妹的体重。

    说到底宫城良田也没那么想死,他只是偶尔看着闪烁的红绿灯,行人长着一张张木然的脸,那时宫城会想问问宗太,被卡车碾碎肢体到底是什么感觉。

     宗太是他死去的哥哥。

    去世的时候宫城才小学。

    而今天距离车祸那天快有十年了。

    宫城良田就是在哥哥死去的那天扎破了自己的耳朵,痛楚还挺令人迷恋的。

    小学生,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正常,安娜和妈妈就让我来保护,以后我也要组乐队,我要替宗太活得好好的……傻逼得很,没有谁能替谁活得好好的,就像是宫城没有像宗太一样做主唱,而是做了最没人在意的贝斯,安娜和妈妈也不需要他保护,与之相反,妈妈每天都在恳求他,别再给这个家搞破坏了。

     别弄得我们支离破碎的。

    妈妈这么说,高中班主任这么说,现在连三井寿也这么说。

     其他人倒无所谓,三井学长真的是仗着年长就把自己当盘菜了,他有什么脸这么说。

    宫城良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慢悠悠地磕出根烟给自己点上,无视了旁边樱木叫嚣着“好臭好臭”,不耐烦地扭头看着这两个没眼色的小子:“还在这愣着干嘛,鼓手都滚蛋了,各回各家吧。

    ” 樱木捏着鼻子,苦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是很服气。

    真搞不懂这小子,明明大学以前都是不良,居然连烟都不会抽。

    而流川枫还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