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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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2 这一年才过了一半,覃深已经第六次从派出所的候问室出来了。

     他望着远处的天,灰霾挡住了月光。

     早上就被关起来的他一时不知道是自己眼出了问题,还是天气真的不好了。

    可明明昨天还很晴朗。

     他掸了掸起了褶皱的衣摆,往家的方向走。

     派出所到他家就两条马路,路经烟酒超市,他买了瓶牛栏山二锅头和一包软利群。

     他走过最后一条马路,穿过胡同,翻墙跃进了一间废弃的印刷厂。

    然后径直走到家属区,在一片黢黑中迈进一栋五层半的老楼。

     他家在这栋楼的顶层,绿门,门面全是斑驳的铁锈,锁是那种挂锁。

    拧钥匙和开门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在夜里尤其脆亮。

     门一打开,他养的那只土狗借着月光在他眼前平静地走过,并未对他进门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情。

    它已经十多岁了,没那个劲儿了。

     他把钥匙扔在桌上,整个人重重地摔进沙发,胳膊挡住眼,睡了。

     津水镇城东派出所就六个人,大家轮流值班。

     胡奉先体谅裴术因为金店失窃忙活了一天,还受了工伤,主动承担后半夜的值班任务。

     裴术打了一天的“仗”,状态很差,体力和脑力都不行了。

    她也不是恪尽职守、业务第一的人,晚上十点多就下班了。

     她家在城西,骑摩托车最快二十分钟到家,这一次,她却用了一晚上。

     覃深醒来正好十点,他捏捏太阳穴,走到圆桌前。

    他拉出折叠椅子,坐下,拧开刚买的二锅头,然后伸手在流理台拿了个碗,倒了半碗。

     他喝了口酒,看向桌上唯一的一袋能吃的东西狗粮,信手抓了一把,就吃起来。

     吃了两口,他想起他的狗,扭头去找它,发现它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