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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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无名竟会给自己捎带蜜饯饼子,可见心地还是善良的,并不像丧心病狂的恶人。

     莫非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了? 庄少功收拾好乱糟糟的思绪,转过身,看着闭目养神的少年郎:“无名,山匪是你杀的么?” 无名皱了皱眉头,似觉已没有说话的必要,但又不得不睁开眼,深深地看着庄少功:“我看着你,你可想死?” “……我又不是卫玠,只会被你气死,岂会被你看死。

    ” 无名道:“想太多的人,却会作法自毙。

    这有一桩公案,太长,就不讲了。

    ” 庄少功默了半晌,暗觉强词夺理,但也毕竟有几分道理。

    他原本想问什么,冰释前嫌之后,却不记得了。

    只因无名抬起一只脚,自然而然地,放在他的膝上。

     他以为,此举是亲昵示好,也就听之任之。

    从未与年少之人如此亲密,心里忽然柔软起来。

     犹如拨云见日,他望着无名,这无父无母的少年郎,也是知道撒娇的…… 无名也状似柔弱地望着他,惫懒地说:“出门之前,你答应无心替他伺候我,打洗脚水来。

    ” 庄少功拎着木盆,秉着油灯,铁青着脸,下楼过穿堂,寻到客栈的厨房。

     他在家里洒扫叠被,诸事亲为,烧水自是小事一桩。

    只是,那种春风解冻的气氛,本适合交心,无名竟出言要他烧洗脚水,心底有些失望,无名只怕还要得寸进尺,让他伺候着洗脚。

     他忿怒地往填好柴,往锅子里舀水,一转头,惊觉墙角缩着一团黑影。

     那黑影见了他,吓得一缩,抱头哀哀地告饶:“爷爷饶命!好汉饶命!” 他定了定神,持着油灯,上前相扶:“这位兄台,你怎么样?” 火光摇曳,影子在墙上不安地跳动着,那人霍地抬起头,双目圆睁,露出满是脓疮的脸来。

     庄少功吓得倒退一步,一只燥热的手掌,立即捂住他的嘴,顺势把他捞进怀里,又稳而有力地扶住歪斜的油灯,先低声道了得罪:“少主,休要惊慌,在下是赶车的车夫。

    ” 庄少功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