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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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在村头王大夫的破院边上差点一头撞上黄婆子。

     宴江一手扶着身边的篱笆,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病的,红着一张脸不住粗喘。

    疯癫老妪一见他,混沌的双眼却瞪大到极限,脸上数道沟壑挤做一团,写满了恐惧, “来了……他来了!”她扯着尖细的嗓子怪叫起来,“全都要死了!全都要死了!” 黄婆子早些年还没疯的时候,腿上曾被锄头砸伤,后来没有好好养,走路时跛得厉害,这一刻却突然完全痊愈了一般,转身跑得飞快,嘴中尖叫凄厉,仿佛宴江是什么可怕的魔物。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疯婆子的话,放到两日前,宴江也如此。

     但放到今日,听到这席话,他却再也淡定不起来,当场白了脸。

     谁来了?又是谁要死了? 喘到胸腔发疼,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好几声,才借机找回一点理智。

     是了,眼下要快些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逃命之际,也顾不及什么礼义廉耻君子之道了,宴江只紧紧抱着钱匣子就跑出了爱梅村,花一文钱搭上路过的驴车,一路直奔县城最中心,顶着路人鄙夷的指指点点,扎进烟花巷最大的青楼里。

     这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虽是个书呆子,但这些年在闹市摆摊,多少还是有些见识,他知道红袖馆是整个锦县十八乡中最豪气的娼馆。

     一楼大堂供喝花酒之用,二楼是姑娘们接客的房间,三楼则设清净雅间,给那些个不惯与姑娘同床过夜的、纯喝花酒不嫖娼的客人们歇脚。

     烟花之地彻夜灯火通明,来来去去的又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子,此地阳气重,想来阴邪之物断然不敢靠近。

     就是老鸨势利了些,见来者一身破布白衣又脏又皱,马上就喊了龟公要将人轰走,临了见人巴巴地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