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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来自丹麦的牌子,须得提前预定才行,沈於容曾因为助理没能给她定到满意的作品而大发雷霆,云酽印象很深。

     设计师在哥本哈根一年才出不到五十只作品,如果是高仿,做不到如此细腻。

     艺术品花瓶在这间灰扑扑的小屋里显得格格不入,云酽吞下疑惑,拿起扫帚和簸箕把它扫干净。

     除此之外,屋子里倒是没有其他贵重物品。

    云酽对被倒进垃圾袋的花瓶喟叹:他不知道宋青究竟欠了多少钱,但是如果他们把那只花瓶带走,最起码能补上极可观的一部分。

     他脑中疑云纵生,又叹息讨债人不识货。

    如果这只琥珀花瓶里放今晚在面馆见的那几只蝴蝶兰,一定很相配。

     把被推倒的沙发和椅子扶起来后,房间和闹剧发生之前也没什么出入。

    宋青先去洗了个澡,浴室里再度响起哗哗水声,连绵不绝。

     云酽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宋青给他倒的一杯水,他鼻尖恍若又嗅到那馥郁柑橘香。

     短短十分钟里,他想了很多,想宋青带他逃跑的时候结实的怀抱,想林观秋的自行车和宽阔的脊背,想云孝琬此时此刻焦头烂额的模样。

     花洒和墙壁发出磕碰的声音,水声终于停止,宋青下半身围着浴巾走了出来,身材漂亮精瘦,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走势精悍利落,尚未脱离少年的青涩,又已然具备莫大蛊惑的成熟气息。

     未干水珠从他的肩膀滑到了没有一丝赘肉的紧实腰腹,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悄悄升腾,消失得引人遐思。

     处在陌生环境中的云酽很机警,听到声音下意识便往声源处寻去。

     云酽:“......” 宋青:“......” 四目相望,宋青尴尬得差点脚底一滑摔倒,急忙转过身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套衣服的声音,宋青独居习惯性洗完澡不穿上衣的惬意,蓦地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活物的诧异,还有被看光上身的羞耻,都被一帧一帧慢放在云酽眼前,他忍不住“哧”的一下笑出了声。

     他倏而想起“纯情”这个词,用它来形容宋青可能有失偏颇,可是云酽决定在这一秒昧一昧良心。

     笑声驱散了他心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云,好像丢掉的蝴蝶去而又返。

    在过去的这五个小时里,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及时行乐”的享受。

     浴室门再次打开,这次宋青裹得严严实实,云酽发自肺腑地好奇:“不热么?” 他刚才刚洗完头就又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哪寸皮肤紧贴着衣服都不舒服。

     可现在宋青不仅穿着件短袖睡衣,还搭配了成套的睡裤,身上还披着浴巾,看得云酽心都热。

     宋青在他身边坐下,支支吾吾地说不热。

     说完之后可能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傻的,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