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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小舟不知道,在一个人面前哭,是给对方、也是给自己的一种权利。

     他把江寄当成特殊,显露真心,然后渴望江寄也把自己当成特殊。

    眼泪无用,但也有了被珍视的意义。

     小舟感觉到自己被牵起,但不是手,是他拖在地上的长围巾。

    有一个人拉住熊猫围巾的爪子,像攥住一根绳,然后慢慢把他这条小舟从水中央拉回来。

     小舟被拉近他,膝盖碰到膝盖,是碰岸的声音。

    但要怎么上岸?小舟抬头,是江寄神色难辨的脸。

    是他真的看不明白,还是他眼泪湿糊了眼眶。

     江寄选择了也蹲下,他还是高,但小舟觉得够了。

    在凑近的距离里,他好像看懂了江寄的表情,但眼尾一热,原来江寄同时还帮他抹了眼泪。

     “哭什么。

    ” 他的声音很平静。

     但他每一次都给小舟擦了眼泪,又表现得好像永远都会为小舟擦眼泪一样。

    小舟很小的时候也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具体场景他已经忘了,但他想,原来被人擦眼泪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幸福的。

     靠岸的最后一步是小舟自己选择的。

     小舟扑进江寄的怀抱里。

     哭得漂亮算什么赢家,他只要一个不会推开他的拥抱,小舟呜呜大哭。

     “我、我也不想的……!呜……但就是忍不住……怎么会那么贵啊,租房子好贵……” 在小舟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江寄了解到事情始末。

    他恐怕也想不到,他的还不够了解小舟,恰好拯救了小舟。

    如果他提前见过那些群租房的样子,昨晚就会以为小舟是在家里,第二天,小舟还是会扬着笑脸来找他。

     也许他终会发现小舟的委屈,但错过的时间里,小舟还要受多少委屈? “租房市场的整租很少有短租的房源,你昨晚看的那些,只是以低廉价格吸引你点进去,到时候看房现场还有可能会加价。

    ” 江寄理性分析的这些小舟也明白,但他现在却开始气江寄怎么能不站在他这边呢。

     小舟瓮声瓮气:“那我去睡桥下。

    ” 江寄听完,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估计好笑和嘲笑都有,他们都知道小舟这时候在说气话。

     小舟不吭声了,轮到江寄说话。

     “不至于到那么走投无路的境地。

    ”说着,江寄从饭桌上抽了一张纸递给他怀里的脑袋,“自己擦擦,这会听我说,然后想想我说的话?” “小舟,你自己也说你不是没有钱,只是这笔钱不能动?” 埋在江寄怀抱里的脑袋微微幅度地点头。

     “我看那些高考补习班,都好贵……吃的住的可以省,这笔钱怎么省啊……”当时小舟粗粗一看,就看花了眼,什么精英班、冲刺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