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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玷污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黑,从那句梵文的中间划过,将它击穿。

     “试驾了,感觉不错。

    ” 回答的语气很平稳,只在尾音里听出隐晦的沉喘。

    但倘若是飙车过后,也非常合理。

     直到任喻半哼着抱怨:“太快了。

    ” 还是非常合理。

     任喻忽然感到自己就是这辆哈雷。

    被方应理彻彻底底地骑在身下了。

     后来他们开着这辆车回家。

     道路两侧泼天的深绿,恰如其分地推进了夏天的进程。

    任喻想,今年的头伏或许会来得更早些。

     回程已是深夜,车速缓慢,两个人都懒洋洋的,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

    任喻被折腾得腰酸,加上内裤脏了没有再穿,因此内里是空的,外裤磨着被蹭得发红的臀|瓣引起不适,就更懒得动弹。

    他嘴里叼根烟,整个人伏在方应理的脊背上,还是不戴头盔,一副爱死不死的样子。

     一低头又看到方应理那件冷酷得要命的黑色夹克的口袋里塞着他的内裤,觉得好荒谬又好性感。

    他手指伸进去将内裤勾出来,迎着风猎猎,像招展一盏狂野的旗帜。

     他喊了一声,只是一个音节,类似“喂”“嘿”之类的,没有什么实际含义。

    在空寂的黑夜里像划出一根火柴,亮得招人侧耳去听。

     “我早就想做这种事了。

    ”任喻说。

     “在机车上晾内裤吗?” 任喻在风里笑得很大声:“你不觉得很酷吗?” “超速边缘的挑逗,旷野上的偷情,还有毫不掩饰****的内裤。

    ” 方应理想了想,他妈的,是挺酷的,也好疯。

     像漫山遍野暴力生长的野草,像耸入天际飞流直下的瀑柱,烧不尽,隔不绝,没有任何道德边界。

     “抽吗?”任喻将夹烟的手半伸到前方。

     方应理把挡风板抬起来,就着头盔底部浅浅吸了一口。

    两个人就就着一根烟,一点一点抽。

     “对了,你这车什么来头?”任喻直觉,这车来源不太正经。

    江潮和娄裕两个人看上去就有点“歪门邪道”,那唇钉,看着就怪疼。

     “便宜的来头。

    ”方应理说,“但没偷没抢,没违法。

    ” 他一个学法的,肯定不会犯错误,但多少找了点道上的渠道。

    任喻回过味来了:“挺坏的嘛。

    我还以为你们干这行的都自视甚高,特别如奉圭臬。

    ” “其实法律和宗教是一样的。

    ” “怎么说?” “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会信奉它,熟悉之后就会利用它。

    人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是会先神化,等你搞清楚了,它就会变成工具。

    ” 人性如此,也是事实。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