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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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走吧。

    ”若无其事地摆摆手,顾明举逗著笼里的八哥,举步绕开那孩子往前走。

     侍从们兀自骂骂咧咧个不休,扯著孩子的脸蛋狠狠扭一把:“算你小子命大!我家大人远来是客,才不想在南安县的地界生事。

    这要是放到京城……哼!” 背後“哒哒哒”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後是男人“跑!你还敢跑!我打断你的腿”的叫嚷。

    手中的鸟笼做得好生精致,镂刻雕花,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再论这温润细滑的手感,是前几朝的古物也不定。

     单这一个养畜生的笼舍大约就能在南安买下一栋生意尚算红火的酒楼。

    顾明举透过鸟笼往边上看,行人匆匆,各自为生计而忙,谁也不曾为那孩子驻足看过一眼,更无人挺身而出,为他将那个馒头买下。

     走到县衙前时,人才渐渐多了起来,但是比起预料中的来,还是少了很多。

    顾明举找了个僻静角落站住了看,升堂的时辰已经过了,大堂里整整齐齐站了两行衙役,身穿官服,手执水火棍,倒也威风赫赫。

    严凤楼坐在堂上正中,身後一副江河湖海图,头上是明镜高悬的匾额。

     年轻的县丞神态严肃,座仪如山,眉宇间凛凛一股正气。

     顾明举身侧一个挎著菜篮的大婶说:“若不是为了看严大人,我才不来瞧这热闹呢!” 顾明举听著好笑:“这位夫人不是来听审案的?” “审案?这有什麽好听的?”她好像听了什麽笑话,弯著腰“嗤嗤”一通笑,“孙家四爷逼死了西街老三汉家的凤儿,谁不知道这事儿啊!这位公子,你外地来的吗?看著好面生啊!” 多嘴的侍从要答,顾明举挥手制住了他们,转过脸来拱手道:“嗯,刚到南安。

    学生是来南安书院求学的。

    ” “哟,原来是读书人!”她笑得更热情,挎著菜篮扭著腰同他攀谈,“读书人好啊,将来考上了能做官呢!这年头啊,只有当官的才有活路,你瞧瞧那街上走的,那些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官眷,要不就是哪家大人府上的奴才。

    咱们这些小猫小狗的,不过活一天是一天。

    凑合著过呗,还能自己抹脖子死了不成?” 顾明举饶有兴致地问她:“大婶这麽说,不怕被有心人听去,告你个心怀不轨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