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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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起往事,陆贤妃双目赤红,几欲癫狂:“我好恨,我真的好恨!那个贱|人,在我阿娘病得那么重的时候,还和我父亲勾搭成奸。

    我原本想着,我入宫了,必要有一日让她不得好死。

    可到头来,她一个小官之女,只因为我父亲护着她,生下宗子,成了命妇,我这些年做的一切,倒像是笑话一场……” 黑夜中,她发着抖,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脊背挺得笔直。

    红豆这一回终于听清了她口中喃喃的是:“我阿娘才是主母,她休想……” --- 进入九月,桂花飘香,蟹肥膏香。

    闲来无事,薛皇后命人捉了一篓蟹,又新采雏菊,酿成菊花酒,和甄弱衣在丽正殿中行起了酒令。

     就在前几日,周太后将周家家主,也就是周玉明的祖父齐国公周桓召入宫中,当着天子的面,要周桓解下腰间佩玉。

    而后将玉佩给了一旁的薛皇后,说:“这是我周家的传家之宝,现在孤用它为玉明定下宗妇。

    ”一句话,不仅定下了咸宁公主和周玉明的婚事,还直接越过了周玉明的父亲将周玉明定为了齐国公府的继承者。

     甄弱衣没在场,但也能想象到天子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想到这里,甄弱衣心中又是一乐。

     薛婉樱在琴棋书画上都极有造诣,有时甚至到了让甄弱衣觉得嫉妒的地步。

     薛婉樱用蟹八件拆蟹的间隙,甄弱衣又偏过脸去看她。

     她立在八仙案前,倾身剥着蟹。

    宫中妃嫔,无不在衣饰脂粉上费尽心思,宫正司每月拨给各宫采买脂粉的钱多达万金,但这已经是节俭的时候了,先帝多内宠,那时明渠的水都险些被宫嫔的脂粉堵塞。

    可薛皇后却从不傅脂粉,也不好华衣。

    可即便如此,只是一身天青色深衣,也是美的。

     薛婉樱剥完了蟹,甄弱衣连忙将手里的帕子递了上去。

    过后回想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举动颇有狗腿之嫌。

    她又开始想,薛皇后是比她年长几岁来着?是七岁,还是八岁?为什么她什么都懂?甄弱衣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偶然间误入了堆满卷轶的书屋,眼花缭乱,措手不及。

     在她出神的功夫,薛婉樱的傅母沈氏走了进来。

    薛婉樱擦过手,微笑着问傅母:“东西都送去甘露殿了么?灵均今日如何?” 薛美人如今已经怀胎八月,太医说她的胎像有些不稳,薛婉樱便命太医和产婆都守在甘露殿中,随时听令。

    自前次为薛美人看胎的太医向薛婉樱含蓄地提起薛美人暴食,腹中胎儿过大将来生育恐怕有损母体,薛婉樱就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