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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恍惚了一瞬,以为《大时代》里的场景原封不动照搬到眼前。

     韩思农填完表格盖完章,交给报价员后,实在闷得慌,干脆跑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有种直观感受,金钱带给人癫狂,像打了鸡血似的,每个人都面目狰狞。

     他只知道,新闻里说受到亚洲金融风暴波及,港府决定救市。

    但那几天,香港各大报纸都在报道「八大鳄困御猫」,意思是代表对冲基金的八大外资行,对连续失利极为不满,决定反扑,再次拉低股市指数。

     好在港府不是吃素的,鼎力扛压,将国外炒家们艰难逼退,被迫回撤,守住了恒生指数。

     韩思农清楚的记得,那天是28号,收市之后,天文台发布雷暴终止通告,本要落下的暴风雨,竟神奇地消散。

     与此同时的28号,厉永奎实习第一天报道。

    带他的大律趁午间休息扭开电视,新闻正在直播上午的股市行情,屏幕最下方的蓝条,不停滚动着恒生指数和期货指数。

     厉永奎对股票不在行,可他发现周围的人全部神情紧张……无论是谁,当时在干什么,都会停下来,认真听完新闻播报。

     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是场殊死搏斗……如果港府进场干预后依旧没有守住恒生指数,那么香港经济必会遭受重创……不仅股市崩盘,楼市惨淡,甚至还会直接影响在港居民民生。

     金融风暴的余震不可小觑,即使逼退了外来者,内部经济泡沫依然回避不了。

    一夜之间,上市公司退市,企业接连倒闭破产,几乎屡见不鲜。

     厉永奎后来想,如果没来香港,或许他就不会有如此切身体会,从而得到启示,进入资本市场。

     并且,若是没有这场金融风暴,没有这百转千回的巧合,也许他和韩思农真得从此再无关联。

    小小一个港岛,搜罗出一个人,着实比想象中困难。

     他们又何尝不是被这场风暴波及。

     十一月,韩思农去了趟深圳。

     父亲韩庭来特区开会,韩思农知道消息后,还是决定返内地,见见父亲。

     严格算起来,父子俩的确久未见面,差不多有小半年了。

    韩庭一直希望儿子考公从政,韩思农向来表现的乖顺得体,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哪知一旦逆反起来,却连先兆都没有。

     韩庭受监察那段时间,恰逢韩思农毕业,等到老子洗脱诬罪,重返岗位,重新掌握家庭话语权时,儿子早就一意孤行,南下入港,尾巴都抓不着了。

     韩庭为此勃然大怒,在家气得掀桌砸杯,让韩思农有种就别再腆着脸滚回来。

     可毕竟为人父母,嘴虽硬,心却软,再加上他是三十五岁才得这么个独子,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