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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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一段时间内,能依仗的唯有宗族纽带,社交很有必要。

     统共也没几步,两人说笑一回,转眼就到了。

     秦山率先推门进去,扯着嗓子开心道:“鹤哥儿来啦!” 话音刚落,一个粗大妇人便从里间冒出头来,见果然是秦放鹤,顿时十二分喜悦,好似看见了流落在外的可怜小兽,不由母爱泛滥,半搂半拖带着他里屋坐去,“好孩子,炕头上暖和,别冻着了……” 秦山笑嘻嘻跟在后头,先从灶间摸个野菜窝窝胡乱吃了,转头去屋檐底下舀水磨镰刀,准备上山砍柴。

     至于羊奶罐子,并不用刷,舀水晃一晃,又是一副热羊乳,仰头喝掉。

     热热香香,他砸吧下嘴儿,顿觉脾胃舒展唇齿留香,十分满足。

     乡间妇人的热情简直无法抵挡,顶着九岁躯壳的秦放鹤毫无招架之力,回过神来时,已被剥去鞋袜,塞进热乎乎的炕头被窝里。

     温暖干燥的气息瞬间充斥全身,暖洋洋软乎乎,仿佛连筋骨都被熨平,什么三年计划五年蓝图一概远去,整个人都酥软了。

     秦放鹤果断放弃挣扎,半靠在被褥间,眯起眼,舒舒服服吐了口气。

     真好。

     “冻坏了吧?快喝,甜的。

    ” 秀兰婶子抱着热气腾腾的粗陶大碗去而复返,袅袅热气中裹着若有似无的甜香。

     是蜂蜜水。

     秦放鹤忙起身推辞,“哪里就这样金贵了,忒破费……” 这俨然是待贵客的标准。

     秀兰婶子就这么笑眯眯看他,翻来覆去几句车轱辘话,“见外”“你喝,快喝”,一双粗糙大手蠢蠢欲动,大有亲自硬灌的架势。

     到底推辞不过。

     土灶烧的开水,简单的白开水里也带了淡淡草木清香。

    里头加了纯正野生枣花蜜,一口下去,馥郁芬芳。

     很甜。

     陶碗上空升腾起袅袅热气,模糊了半张脸。

    毛孔都被蒸开了,痒痒的。

     伴着窗外秦山“蹭~蹭~”的磨刀声,秦放鹤习惯性在脑子里过了一二三,正襟危坐,斟酌着说起来意。

     “今儿过来,一是为谢叔叔婶子连日来的照料,二来,也着实有事相求……” 半截娃娃乳臭未干,窝在炕头上小小一坨,却正经八百端坐着,炸着黄毛,仰着小脸儿跟人说什么“一二三”。

     秀兰婶子噗嗤笑出声,抬手就往他腮上掐了一把,搓冬瓜似的揉了一回,“到底是念过书的,说话忒板正。

    一家人说什么求不求的,再这么见外,我可要恼了。

    ” 秦放鹤:“……” 嗯,这副深入骨髓的打官腔要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