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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拥有相同的目的地,走的也是同一条路,却丝毫无法给人一种“结伴同行”的既视感。

     谢桑榆戴着太阳镜,手插在黑色牛仔裤的口袋里;看似走得悠闲,却始终谨慎地保持在柏然的两米半径之外。

     直到进了电梯,半径距离不得不缩小;两人才像是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了一样,彼此对视了一眼,由先进电梯的谢桑榆按住开门键,柏然随后跟进来。

     这会儿并不是上课前的时间,楼道里静得脚步都有回声。

    宿舍电梯没有其他人用,两个人站在轿厢里,被四面镜面围困住,不论前后左右都有对方的身影,完全无法躲避。

     柏然觉得浑身都有点不自在,别开脸清了清嗓子,问:“不按楼层吗?” 谢桑榆做了一个稍有些重的呼吸,抬手按了电梯按键,电梯随之开始上升。

     “喂,”谢桑榆摘下太阳镜挂在领口,把脸转向柏然的方向:“我们聊聊?” 谢桑榆的表情算不上友善,但也称不上坏,起码在他自己看来没什么挑衅意味。

     柏然却没领情,只冷笑一声:“周围有人的时候我就是‘柏然同学’,没人的时候我就是‘喂’。

    原来如此。

    ” 谢桑榆忍不住重重翻了个白眼,深吸了口气:“柏然同学。

    我真的没想跟你吵架,可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电梯门打开,楼道的墙上写着16F,但谢桑榆和柏然的宿舍楼在12层。

    柏然抬头的时候稍稍怔了一下,扭头看向谢桑榆:“不是来吵架的?那干嘛上顶楼?” 谢桑榆已经无谓辩驳了,因为他现在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跟柏然吵起来。

     谢桑榆干脆破罐子破摔:“所以你来不来?” “说得像谁不敢似的。

    ”柏然当即转身,大步朝天台的入口走去。

    吉他包蹭到了谢桑榆的衣角,“咻”地一下。

     谢桑榆不由自主地稍稍后退了半步,撇嘴摇了摇头,跟在柏然身后走过去。

     天台是宿舍的公区,摆着几组彩色的长条桌椅;加之旧金山本就西面朝海,傍晚的时候经常有人上来看落日。

    但这时候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天台被晒得几乎烫脚,上面连蚊虫蚂蚁都不会出现。

     天台上没有遮阳的顶棚,只有靠墙的一面有小片阴影。

    虽然全部桌椅都没有人坐,柏然和谢桑榆还是很默契地,双双挤在了那小片阴影下。

     “喂……” 谢桑榆忽然停顿了一下,想起了什么,改口道:“柏然同学,你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大意见?自从上次你中午找来,说我在宿舍炒菜影响到你了,我之后再也没有在午饭时间开过窗户了,对吧?我扪心自问,做到这种程度足够了吧!你到底还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