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关灯
    门口的柏树上积着一层层雪,树枝桠上挂着一串串发光流苏,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脚下的雪地上。

     风一吹,积雪飞扬,变成一片银海,银海中无数晦暗光斑在他身上缓缓游动。

     很短暂的一个回眸后,他垂下那双黑而沉的眼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雪地上留下两行不太平稳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开阔的公路上。

     他站在路口给自己叫了辆救护车。

     救护车刚把他拉走没多久,裴溪洄就失魂落魄地追了出来。

     他以为靳寒去了那几家常住的酒店,大半夜的开着摩托车在冷风里一家一家找。

     怎么可能找得到,靳寒正在医院打吊瓶呢。

     晚上医院人少,长长窄窄的一条楼道,被头顶冷白的灯光罩着。

    他和零星几位急诊患者坐在椅子上,旁边竖着个铁架子挂吊瓶。

     他挂的科室没床位了,值班的医生都不认识他,靳寒也没有要求她们给自己开个高级病房,就那样在椅子上将就着输完一瓶液。

     他实在太累了。

     累到都感觉不到胃里在疼,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阖上眼睛睡一觉。

     第一瓶输完时助理赶到医院,他交代了句把明天上午的行程挪到下午,这才闭上眼睛。

     但明天他并没能按计划起来去工作。

     胃痉挛引起的出血,要住院治疗。

     一连住了五天,医生才批准他出院,出院后还是吃不下东西,反胃呕吐成了家常便饭。

     他消失这么久,对外界的说法是在中心大厦开保密会议,除了助理没人知道他在医院。

     这五天裴溪洄一直在找他,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上百条短信,去中心大厦门口从早蹲到晚。

    靳寒不接不回不见,也不拉黑他,就那样干晾着。

     第五天结束时,律师带着文件上门,说受靳总委托来和他谈离婚后的财产分割问题。

     裴溪洄才意识到靳寒是铁了心要和他一拍两散,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靳寒也真就是这样的人。

     他言必行行必果,说一不二,不容忤逆。

    他许下的承诺全都做得到,作下的决定也从来不会改。

    他留给裴溪洄的耐心用光了用尽了,这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