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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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的玻璃杯。

     加冰的水让玻璃杯壁挂上了带着寒气的透明气泡,他的手指像是立刻受了杯里冷气的浸染,也透着一种带寒气的洁净。

     那几根修长冷素的手指将杯子拿走了。

     余光里,印象里,都是对方的形象,冷冷淡淡,高高大大,清俊矜贵,连衣角也一丝不苟。

    也气势压人,沉甸甸的。

     余芷像一个受了压迫的人,一举一动,一开口都格外审慎。

     这是一间办公室,正是闻博延的办公室。

     空间很宽畅,灯光明亮,装潢有些老派。

    颜色深沉的办公桌后,是一壁墙的巨幅山水画,画装裱在相框里,嵌在墙上。

    画里的风景场面辉宏,荡气回肠。

     是闻博延派了人来家里,通过父亲,将她带到了这方跟他见面。

     闻博延在余芷,可谓是某种程度上的熟人,但对方对她一无所知。

     他又问了她些问题,她也自己找了些话题说,但年龄悬殊,阅历悬殊,身份悬殊,最重要的大概是在对相互的认识的悬殊,余芷应付这个人的时候是一种登山临水的吃力。

     这让她的对答除了大学校园里发生的事,再想不出别的。

     余芷痛苦自己一穷二白的谈吐,殊不知最后得到了这样的一问:“愿意跟我结婚吗?” 男人清瘦的喉结滚动在干净冰白的衬衫领口上。

     他的白色衬衫是短袖的,领口下方别着个余芷不认识的徽章,有红色,有金色,修长的双腿架在一起,夏季薄款西裤精致的布料隐隐折射着办公室里的雾白灯光。

     竹节一样修长,骨节清晰的长手指上沾着莹莹的湿润。

     余芷被这一句毫无铺垫,但绝对不应该毫无铺垫的话问得整张脸再一次烧起来,烧得红透了。

    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全被血色浸满,连耳朵和脖子也没逃脱。

     虽然自进这间办公室她就一直在脸红。

     她知道对方一点不认得她,而她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念念不忘,但实际上是八竿子打不着,这样的时间已经过了8年。

     余芷浑身发热,太热了,努力了又努力才总算睁开眼睛。

     眼前却是家里看习惯了的罩在明晃晃里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