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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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脚掩藏在小腿后,伶仃的手腕交叠放在膝盖,身体扭来扭去。

     余温钧再次开口:“伸手。

    ” 什、什么,伸手?难道就像老式黑手党的漫画一样,一言不合,就要剁掉手指头吗? 贺屿薇却感觉不到害怕,相反,她在听到这句话时松了口气。

     随便吧。

    随便怎样都好。

    如果剁掉指头就能让这场噩梦立刻结束,那也好。

    她放弃般地紧闭上眼睛,就听到对方沉声命令:“睁开眼睛,看看我在做什么。

    ” 这人好霸道。

    贺屿薇无可奈何地重新睁开眼,对方站起身,把一张米色花纹纸的名片放到她的手心,与此同时,他瞥了眼她的手。

     女孩子的手指虽然纤长,掌心却有茧子,指甲很短,关节红红肿肿,皮肤糙得厉害,并不是被生活善待的一双手。

    而在手腕绑着一根手工编织的粗红绳,因为厨房工作反复接触水,红绳有些褪色。

     他的目光继续下移。

    随后,冷不丁用鞋尖碰了一下她肿胀的位置。

     贺屿薇除了更用力地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硬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耳边仿佛听到他轻嗤一声。

     余温钧随后便把李诀叫过来,经过提醒,李诀似乎才留意到贺屿薇的脚踝受伤。

     白衣大褂的医生很快来了,居然还带着一名护士,他们蹲在她旁边,开始查看伤势。

    贺屿薇在几个人共同目光的注视下羞得双颊通红,同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而医生还在追问她怎么受伤的,还有哪处受伤,疼感怎么样。

     李诀的脸色很糟糕,他问她从二楼硬生生从梯子爬上五楼。

    胆子是真大,就不怕摔死吗? 偌大的房间除了李诀询问她和她道歉的声音,鸦雀无声,好不容易包扎好,李诀就拿了一双雪白的拖鞋走进来,示意她穿上。

     李诀冷冷说:“你可以走了。

    ” 真的吗?贺屿薇如蒙大赦,立刻忽视着脚踝的疼痛站起来。

    她余光瞥到,余温钧坐在单人沙发上和另外躬身的络腮胡低声嘱咐什么,并没有阻止他们。

     别墅里居然有电梯。

     李诀率先踏进去,帮她按下电梯按钮,就再走出。

     “放你回去后……” 即使不机灵也得机灵,她忙不迭地接下去:“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

    绝对!” 轿车,迅速地驶离了那座神秘的别墅。

     不认识的景色如同磁带般飞速地倒退,所有的灯火都离着他们很远似的。

    只有脚下的白色拖鞋才显示着,这并不是一场梦。

     司机被交代了不允许和她交谈。

     车行驶在前后看不见头的黑暗里。

     贺屿薇紧紧抓着单薄的衣服,把晕车这件事忘在脑后,绝对不能再晕倒,否则不知道又被带到哪里。

     余哲宁到底来自什么家庭?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官二代或富二代。

    但在这种人面前,她就像蝼蚁般,轻轻被碾碎吧?逃离时的高度焦虑和紧张耗费所有的心力和勇气,她既无心思考,也无法改善状况。

     回途,很漫长。

     就在贺屿薇的心越发下沉,以为要被带到另一处荒郊野外直接“灭口”的时候,车停稳了。

     她花了一分钟才认出熟悉的挂着红灯笼的农家乐大门。

     再回首,那辆神秘的轿车消融在夜色里。

     回到屋里打开台灯的一瞬间,贺屿薇浑身都被汗打湿,整个人如同虚脱。

     丽丽传来烦躁的抱怨:“神经吧,几点了让不让人睡觉!每天半夜三更回来!” 贺屿薇边道歉边把被子拉到头顶,把自己紧紧地裹住。

    好冷,真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