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白雪(上)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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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近日暮。

    天还未完全黑下来,云层间涌动着消沉的暗紫色,色泽仿佛甜得快能拿去酿冰酒的冻葡萄。

     苏青瑶回到家,刚进门,小阿七急忙迎上来,叫她赶紧去卧房看徐志怀。

     小阿七说先生喝醉了,回来后无缘无故训了吴妈一顿,有的佣人想去劝,连带着被骂不说,还扣了半个月的工钱。

     苏青瑶点点头,神态没半点着急的意思,看得小阿七更是心如火焚。

     “阿七,那些被扣工钱的佣人,你让他们明天下午来找我,扣掉部分由我来贴。

    ”苏青瑶不紧不慢地交代。

    “志怀说的是醉话,清醒过来不一定记得,就算记得,他也不会把话收回去。

    要是你们过后自己去提,徒惹他生气,不如就当没发生过。

    ” 小阿七脱口而出:“那太太你怎么办?” 她手上的钱也是徐先生按月给的,前不久花出去四十捐东北军士,今天又要填补下人的工钱,一来二去,钱花完了,东西没见买回来,万一先生询问起来,事情会很麻烦。

     苏青瑶道:“没事,我会想办法。

    ” 上楼,进到卧房,苏青瑶见徐志怀躺在床上看她买的申报,徐志怀也在她进门时,抬起头。

     他靠着枕头,神态自若,不似醉酒。

     “小阿七说你喝醉了。

    ”苏青瑶站在门口。

     “喝了一点。

    ”徐志怀收起报纸,招招手,示意她到身边来。

     苏青瑶走过去,温顺地坐在床畔,帮他脱衣。

    她脚尖点地,弓着身,旗袍是鹅黄的,耳畔的金饰在徐志怀眼前轻晃,活像一枚弯月亮。

     徐志怀搂住她的细腰,掌心隔着光滑的面料抚摸着妻子的身段,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男人麻料的西装外套被浮华的香水味腌渍过,满是招摇的脂粉味。

    苏青瑶瞥了眼,随意搭在胳膊,接着去解他的衬衣扣。

    他衣领有一片胭脂痕,蹭了有半个掌心大,好魅的颜色,是海棠红,油亮亮地粘在领口。

     男人的许多生意都要在妓院谈,喝酒吃饭、听曲看戏,招来叁四位窈窕的小姐配坐,嫖也行、不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