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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前两日去客串了东兰设计展公开讲座,随个赞。

     郑元的电影海报获奖了,随个赞。

     刘丛休假跟女朋友去了趟大草原,随个赞。

     黎昀发了张画,随个……等等。

     时恪的手指停在半空,怔忡着没有落下。

     熟悉的笔触和用色,那张淡彩速写被装在一个磨石画框里,画框上刻着两圈简约飘逸的花纹,和画本身的线条呼应,看着特精致,特别搭。

     “时恪!”一道力重重压在他的肩膀上,一不留神,时恪的手指按了下去。

     看着手机上那颗变红的心,他顿时有些无语,拧着眉毛转过身,“有事?” “欸你……你咋了?不舒服?”徐泽文话说一半,见他这样子又不敢开口了。

     时恪冷下脸的时候还是非常有距离感的,这事儿纯属意外,他侧过头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没,怎么了?” 徐泽文盯了他半天,确认无恙才开口:“哦!你那沓资料借我看看呗,我刚交完一项目,综艺节目那事儿还没来得及弄呢。

    ” “嗯,拿吧。

    ” 徐泽文笑着回了工位,“谢啦!” 重新点亮屏幕,在要不要撤回的念头里纠结了半分钟,咖啡机在旁边“嘀嘀嘀”个不停,跟催债似的。

     算了。

     时恪按灭手机,点都点了,再撤回岂不是更奇怪。

     他取了咖啡回座位继续和那项目书死磕。

     七点整,专项组工作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郑元:下班!该走的都给我走啊,后面该熬的夜一个都不会少!】 这段时间每天如此,时恪都怀疑老师是不是设置了什么定时发送还是安插了什么眼线。

     前天稍微晚走十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接通就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下班!”一点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慈祥。

     天黑的越来越晚,到家竟还能看见粉色的云。

     时恪洗完澡给左手上了药,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院太远,地铁来回就得两个小时,后来他干脆拿了药自己在家换。

     桌子上纱布,碘伏,创口贴堆的乱七八糟。

     时恪胶布裹到一半觉得口渴,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杯,伸出手时视线又挪了回来,一个预判失误,杯子被碰倒在地,杯口磕碎了几块儿,细小的渣子飞溅,他眼疾手快地去扶,瞅了一眼杯子里的水还剩下三分之一。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还把杯子举在嘴唇旁边比划了好几下,那碎渣子应该有不少也掉杯子里了。

     到底喝不喝。

     动作重复了三四次他都觉得自己有病,人懒到这种程度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