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树银花的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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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持起剑来拔那一重一重压过来的刀锋。

    他发疯了似的杀人,自己的脸上剑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他的心里有一股力量支持他在刀与剑的风波中辗转了许久,他可以抽身离去,但他不甘心,因为他的公主还在那儿跳舞,他舍不得丢下她,她的舞步太美了,美得让他无所适从,让他手足无措,让他舍不得离去,让他下定决心要死在这儿。

    他回过头去,透过飘乱的发丝,他看到自己的女孩跳着婉转的舞步,她的舞蹈仿佛是浮在这个世界之上的,就浮在这片离自己如此亲近的刀剑声之上,美得凌乱而庄严。

     他还是被捉到了。

    “你他妈的没必要做无用的困兽之斗!”赵歇猖獗地大笑。

     莫归也笑,因为他做的不是什么困兽之斗。

     他被严严实实地关在第十二层监牢。

     赵歇那晚格外地高兴,因为他的仇敌尽数落在了他的手中,以后的他们就只得,任他摆布。

     筋疲力尽的暮雪一回到明月楼就听到了关于莫归被捉获的事,就像那一天她一回来就听到关于莫归割耳杀人的事(也许真的是那个家伙太有名气,也许是那个家伙太有运气,这一次是命里注定不该他死)。

    她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她不明白这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专情,就连一向集万宠于一身的被宠得麻木的她也不得不因这沉痛的感情而震动。

    她绝对不可以让莫归落到赵歇的手里,她晓得赵歇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说让谁不得好活,谁就会不得好活。

    可是她不能让莫归死掉,隐隐约约地,无论如何,莫归对她的忠心不二的爱可以在某种更高的程度上满足她的充满虚荣感的骄傲。

    她还需要他,需要他的不掺假的可以给予她荣耀的那些东西。

    她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一个人死去呢?那样的话,她的生命,或许会少了一个节目,可是她不希望那样。

     她顾不得疲劳向赵歇的贤和殿奔去。

     “没有可能!”他断然拒绝。

     “我这就告诉父王!”她拿出父亲作威胁。

    可是这一次好像不管用,赵歇冷笑一声,“可能你还不知道就是叔王让我捉拿那个贱民。

    你去告诉他,他一定也会因我的功劳而高兴的。

    ” “我告诉他你拿了国库的银两补自己的职缺!”暮雪说过后便真的向父亲的明圣殿跑过去。

    赵歇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敢不依她。

    第十七章赋得妾薄命莫归被释放,是一个很凄惨的场景。

    他的伤还未痊愈,连他自己都会感觉到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龌龊,然而她的亲爱的公主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她向他挥手,太过快乐的姿势让他重又感受了一次从黑暗的屋子被一把推到阳光里的感觉——强烈到晕眩的那种感觉。

    他提起袖子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痕,他的身上散落出一种受了伤的野兽的气息,而且是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身上,真的,到处都是伤。

    他已经走出很远了,却停下来,不知怎的,忽然想要回头。

     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一次离别,记得那次他没有回头,他告诉她,“不要叫我的名字,‘莫归’就是永远也不再回来。

    ”于是她便不再叫他的名字,她在后面追随着,明明知道,那时她一定也明明知道追不到,但还是追着。

    他还记得那时的黄昏有多么的黄昏,那时的风沙比任何的风沙都还要风沙。

    在那个遥远的国度,可以有更遥远的分别,在这个拥挤的城池却没有供相爱的人相依相畏的地方。

     莫归回过头去,不过,没有那种温柔,没有他曾无数次期盼过的温柔眼神。

    牢房**飞的稻草,他的目光透过去,可以看到她正在把一根什么东西从赵歇的头发上抽下来,他也想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他也想要她把什么东西从他的干净了的头发里**,的确他不想要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因为这种额外的东西会更加让本来就悬殊的什么变得更加的悬殊。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

    他回过头,然后低下头,背着自己的剑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