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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段从的催促下惴惴不安地拆开手机盒,给手机装卡,攥住那部小小的黑色机子,心脏“通通”跳。

     “那以后我是不是只要想你,就能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了?”他眼睛亮晶晶的问段从。

     “嗯。

    ”段从弹他脑瓜嘣儿,“你注册个□□,不发短信也能聊。

    但是只能给我发,不许跟别人。

    ” “没有别人。

    ”言惊蛰揉揉脑袋,小心地擦着手机屏幕,“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 言惊蛰确实没有别的联系人,他连言瘸子都不敢让知道,所以他的手机里只有段从,每次有消息发过来,除了运营商,也只有段从的消息。

     他喜欢上了每次收到消息时,手机微微震动的感觉,期待段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符号,就像每次跑去门卫处看快递时的心情。

     这部手机也直接将两人的联系,从每年几次的见面与漫长的写信,扩展到了无时无刻。

     段从不能找言惊蛰玩,必须跟老妈去走亲戚时,能给言惊蛰发消息;陪姥姥去集市买菜能给言惊蛰发消息;一大家人吃年夜饭能给言惊蛰发消息;晚上睡觉前的无聊时间,也能给言惊蛰发消息。

     言惊蛰只要没在睡觉,几乎每次都能秒回。

     频繁的聊天让两人无比上瘾,尽管他们每天也没聊什么有意义的话题,但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那年寒假,段从在姥姥家的最后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晚饭喝了点儿葡萄酒,头皮兴奋,跟言惊蛰聊着聊着,突发奇想地说:你来跟我一块儿睡吧。

     言惊蛰:现在吗? 段从:我明天就回家了。

     言惊蛰:被发现会不会不好啊? 段从:发现怎么了,你又不是女孩,好兄弟一起睡多正常。

     言惊蛰心想好兄弟才不会亲嘴。

     但他没反驳,心里也有股隐隐的兴奋,像好学生第一次逃课,他悄悄从被窝爬起来,踩着言瘸子如雷的鼾声,披上外套从家里溜出去。

     段从在姥姥家比他自由多了,他有自己的小房间,跑到院子里给言惊蛰开门,第一眼先言惊蛰光脚踩着夏天的拖鞋,受不了地赶紧把人往屋里带:“又不穿袜子。

    ” “就两步路。

    ”言惊蛰鬼鬼祟祟的不敢提声说话,嗓子都捏成了气声,“快去你屋里。

    ” 这种半夜聚会的感觉刺激又开心,两个人挤在被窝里闹了会儿,言惊蛰被段从抓痒抓得直笑,笑累了蜷在枕头上喘气,腰上突然一沉,段从在被窝底下横过条腿,不客气地搭在他身上。

     “重吗?”段从跟他脸对脸躺着,看着他问。

     言惊蛰摇摇头,伸手在段从腿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