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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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还是心生艳羡。

    年级第一,据说中考那年也是全校第一,常年霸榜的清北苗子,自然有所耳闻。

    总榜前几名都是熟面孔,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看理综榜。

     谢归时,谢归时。

    我感到诧异,这个名字占据理综第一,却不在总排名前一百。

     我拉着朋友问,有没有听过这个人。

    他似乎也很诧异,眼珠子一转,才忽然一拍脑袋说道,“谢归时,他不是每周末晚全校通告名单上的常客吗?”我摇了摇头,谁会听不是本班的通告。

    朋友笑,他似乎常常逃课被抓到,有时念到他的名字,班上很多人都会默契地笑起来,他长得不错,好像在女生里颇有谈资。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我想这样说,但瞟了一眼光荣榜上的名字,最后改成,“这样的学习态度,理综再好也救不了偏科,我赌他最后绝对上不了九八五。

    ”不在前一百,本来就难上。

     朋友反驳,“那可不一定,万一他补齐短板,还是能冲一冲名校,就算他自己想放弃,看中名额的老师可不会放弃这样的理科天才。

    ”我说,走着瞧。

     于是谢归时的成绩就这样作为了我俩幼稚的赌博,无聊课业外的消遣,赌注是一个星期的早饭。

    我们在乎的只是那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被生活的随机性打乱散布在不同的角落,而对于他本人,远不抵这个符号有兴趣,谁会对一个无交集的陌生人感兴趣呢?要是他知道我俩的行为,定会大骂有病,这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只是偶尔,我会对着草稿本上无意写下的名字剖开来看。

    归时,归时。

    予他姓名的家人在此寄托了怎样的念想,而他又将如何继承这份念想?在周末晚自习前听到广播再一次提起了他的名字,“高三一班,谢归时,晚不归寝”,我莫名跟着些许嘈杂的低音一起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他原来是住校。

     同桌的周栀看着我乐呵,一脸热诚地问我是不是认识他,我忙翻了草稿纸的页遮住写下的印迹。

    拼命摇头,我说我只是觉得好笑,他叫归时,却总不按时归校。

    周栀“切”了一声转过头去,她的马尾几乎扫过了我的鼻尖,是薰衣草洗发水的味道。

     她的热情只是一瞬间,这令我感到不满。

    到了预备节下课我终于忍不住揪了揪她的马尾,我发誓绝没有多用力,但她还是一脸生气地转过来骂我“赵闻非小学生”。

    我自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称呼,并且说她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的缝隙作为三八线的行为,也十分的“小学生”!她哼了一声就不再理我,这当然不行。

     我喊她“肘子”,不停地重复变幻音调重读。

    直到后排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她才再次看我。

    “赵闻非!你有病就直说。

    ” 我要跟她找话题,但并不能那么明显,于是我问她是不是对“谢归时”感兴趣。

    她这才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毛,说道:“我哥哥说他们晚上要去教学楼后的小树林打一架,我打探一下情况。

    反正你又不认识,问这么多干嘛?” 小树林约架?自我上初中就不再流行的词,居然还能在海西高级中学听到,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看吧,他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小学生”。

     虽然我对此嗤之以鼻,但本着少见多怪的好奇心还是不免开口问,“什么时候?我要去看。

    ”她再次挑了挑眉毛,这时我发现她的眉毛很细,是典型的江南美女会有的那种柳叶眉,但她其实更偏脾性火爆的山城姑娘。

     “当然放学后。

    ”随便提了一嘴,她对于自己的“窝囊”哥哥挨揍表示十分喜闻乐见,“最好治治他那不可一世的臭毛病”,她这样说。

     现在我们有了共同话题,并且同时期待着放学的到来。

    我得感谢她给了我当围观群众的机会,当然和她一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