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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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录用陈助理的时候我二十岁,其实算起来,他是我同校的学长。

    在他成为我的助理之前,我就听说过他,管理学院的学生,副业代写,论文和作业都接,水平很高。

     后来我在国奖答辩上见到他,中规中矩的好学生,我听狐朋狗友议论说他家境不好,在他入职之后我去了解了他的家庭。

     他是单亲家庭,母亲在他进大学那年确诊癌症中晚期,他大学期间一直在凑钱给母亲治病。

     陈谨忱入职之前向我提出请求,问我能不能预支半年的工资,他母亲的住院费要补交了。

     我同意了,顺手联系了我哥,问他我们家的医院有没有合适的专家。

     我哥说有,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陈谨忱的母亲转到了那个专家手下治疗。

     告诉陈助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震惊,那时候他比现在青涩很多,震惊之后问我:“治疗费……多少?” 我说正常收费,不会让他倾家荡产。

     他感谢我。

     我说不用。

     我确实不用。

    我不是在收买人心,我只是在弥补我自己的遗憾。

    在长大的单行线上,我回首童年无数次,去想如果我的母亲在那时候得到更好的治疗,是否能陪我更久? 我无法逆行回到过去,所以我帮了陈谨忱。

    与此同时我溯回时间的长河向幼年的我伸手,假装自己成为了自己的超级英雄。

     陈谨忱的母亲多陪了他六年。

     两年前我出席了他母亲的葬礼,陈助理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别了一朵白花,他清丽的面庞和花一样惨败,眼睛也无法掩饰眼底的血丝。

     那时候他又一次对我说谢谢。

     我拍拍他的肩,扶正那朵歪斜的花,说:“节哀。

    ” *** 时隔一天我又进了医院。

     今天陈助理穿的不太一样,米白色毛衣软糯宽松,衬得他面颊冷白,唇色血红,轮廓柔和的如同第一次见面,让我不合时宜地想到春天和栀子花。

    这件内搭和他剪裁利落的长外套并不搭配,现在灰色外套搭在他的手臂上,毛衣领子立着。

     他露出的那一小截脖颈粉白,我戳戳他的领子,问他:“不热吗?” 陈谨忱很无奈地看着我,把领子翻下来一点,露出一个清晰青红的牙印。

     我赶紧移开视线,低头看手机,假装自己很忙。

     我听见陈谨忱很轻地笑了一下。

     我抽了几管血,化验结果出来的很快,陈谨忱给我读:“结果显示有药物残留,是xxx新型药物,来源B国,目前血液内残留量已达到安全标准,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很小,不需要住院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