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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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乌黑凌乱的头发缠在一起,盖着他,覆住他,变成他隔绝外界的、纠结的障壁。

     一侧脸,谢松亭蹭到自己满是疤痕的左胳膊。

     那上面都是陈年旧伤,长长数条,深浅不一,肉色的,相比皮肤更凸起,周围点缀着短短的小疤。

     小疤无一例外都很深。

     幻象在他身旁蹲下,低头欲吻。

     谢松亭猛地撤开胳膊,猝然抬头:“滚!” 它总算散了。

     它还好散了。

     * 他醒来时刚过中午十二点。

     谢松亭基本没睡,草草洗了把脸就接到短信提醒。

     飞机马上落地。

     他没带烟,坐上出租才发现,想折返已经晚了,只能厌烦地动动手,让衣料摩擦昨晚的新伤,转移注意力。

     司机问了好几遍去哪。

     谢松亭回神,报出货运站的名字。

     到了地方,先在大厅递交身份证和提货号,交提货费,再去货运站里找猫。

     货运站占地面积很大,内里更是比谢松亭想的还要大得多。

    而猫咪在离入口最远的提货口。

     谢松亭走到地方时一脑门子汗。

     他常年不运动,走几步便气息不匀,现在只能脸色煞白地站在行李前面,把收据递给工作人员,等她把猫拿给自己。

     冷汗从他额头蜿蜒着落到眉弓,要掉不掉。

     黏黏的,很痒。

     航空箱不轻,工作人员提起来,要直接递给他。

     谢松亭没接。

     他紧闭着眼指了指面前空地,压着吐意说:“放这,我歇会儿。

    ” 工作人员笑了两声,像是善意地在笑他的孱弱,也像是没见过别人这样所以单纯笑了一下。

     她递给他一张卫生纸。

     “您擦擦,这儿没什么人,多歇会儿再走吧。

    ” 谢松亭接过来擦了汗,蹲下,拿起旁边的剪刀剪掉扎带,扯下罩住箱子的安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