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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言惊蛰拎着包和垃圾下楼,发现段从并没有走,正坐在那辆黑车里抽烟。

     他在楼道口停住,心里说不来什么滋味。

     言惊蛰朝车里瞅了又瞅,像是不敢直接靠过来,选择先去把垃圾扔掉。

     段从也不催,等他扔完,才轻轻摁了下喇叭。

     “不用专门去看他的。

    ” 言惊蛰来到他车窗边,估计还在为刚才的话伤心,只耷拉着眼皮不跟段从对视,轻声说。

     “也不是特别严重,只要不感染,在医院住几天就能回家了。

    ” 段从没理,只弹掉烟头,从车内将副驾的门直接推开。

     言惊蛰如果是个有出息的,都不用太有,但凡是个从正常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这会儿都不会上段从的车。

     可偏偏他不是。

     偏偏因为他的童年,他的经历与天性,让他对于段从这种一贯以来的、带着些强势与霸道的好,有着难以抵抗的本能。

     就像二十二年前那团突然扔到脚下的袜子球,由不得言惊蛰要不要,段从想给,言惊蛰只负责接受就行了。

     没人对言惊蛰好过,相识的那些年,他一直被段从这种性格吃得死死的。

     而他们之间唯一一次分歧,也是言惊蛰唯一一次拒绝段从的好,就是分手去结了婚。

     这些东西不能想,现在也没工夫多想, 言惊蛰按捺住鼻头的酸涩,抱着他的挎包,低头坐进段从的副驾驶。

     两人一路无言,赶到病房时,言树苗还在床上原样不动地躺着,正瘪着嘴想哭。

     他已经努力坚强了,可在病房里每一分钟都是实打实的煎熬,爸爸还不在身边,他难受也不好意思跟阿姨说,自己在被子底下拧来拧去,委屈得不行。

     言惊蛰回来喊他一声,他立马就要开闸。

     发现爸爸身边多了个段从,他眨眨眼,认出是上次给自己钱的叔叔,还是带着哭腔很有礼貌地先打个招呼:“叔叔好。

    我受伤了。

    ” 虽然已经了解了言树苗烫伤的情况,可真看见他现在的模样,段从还是不由地在心里“啧”了声。

     言惊蛰在跟隔壁床的阿姨道谢,段从站在床边打量着言树苗的胳膊,保持着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低声问:“疼吗?” 小孩子不禁哄,言树苗的眼泪立马噼里啪啦往外掉。

     他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委屈地说:“我想尿尿。

    ” 段从笑了下。

    病房里的空间有限,床与床之间的距离都很窄,他侧身让开,言惊蛰赶紧带小孩去卫生间。

     将言树苗的小问题解决完,再将带来的东西都安置好,手忙脚乱的阶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