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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於容明显不信他的说辞,听出云酽没有乖乖回去的意思,更加怒不可遏:“谁撺掇着你去的?白泽?还是原立明?是他帮你安排了这一切对吧?” 地铁上人很多,云酽被挤在两节车厢中的缝隙中,很难稳住身形。

    被教训后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我已经十八岁了,如果我连订高铁票都不会,您才要介意我究竟配不配做您的儿子。

    ” 必要的虚伪和坦诚于同一母体中相互依存,在云酽身上得到了极好的平衡。

    他从不吝展示自己良好的记忆力。

    在他十岁回到家的那年,云孝琬和沈於容就带他去进行了智力检测。

     当时的心境,直到今日云酽还记得清晰:惨白的墙壁,没有温度的关心,冷冰冰的数据整合,构成了他回归阔别已久的家庭的礼物。

     话语中满是讽刺,沈於容被他呲得没法儿,拿出老一套说辞来压他:“家里就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跑去哪里散心?世界上除了我和你爸,还有谁真心为你好?你真当原立明他这么好心帮你?我告诉你----” 沈於容喋喋不休的话语被飞速行驶的地铁强行挂断,云酽低头一看,没信号。

     被挂断电话的沈於容,可能要被云酽这个平日里不会反抗的儿子气疯。

    电话一个又一个挤进来,云酽望向玻璃上倒映着的人影,有疲惫不已的人,也有欢欣雀跃的人,更多得则是像他这样,面无表情。

     他不必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强行欢笑,也不必做出“正常”“理性”的样子,因为没有人在意他自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以前在家,无论他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都会被事无巨细地上报给沈於容。

    他们所谓的关心就像是滔天海啸,把他打碎在波涛中。

     干净玻璃上的倒影昏暗、模糊、线条不清晰,蓦地,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待了不足三十分钟的陌生城市,找到了自由。

     他决定,自己在苏州待的这些天,不会再接来自家里的任何电话。

     白泽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一切,尴尬又煎熬地挠了挠鼻尖。

    云酽总是太能隐忍自己的负面情绪,不像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

    导致他一直琢磨不透,云酽是否需要借助旁人的帮助,来梳理自己繁杂混乱的家庭关系。

    可沈於容尖细嗓门的穿透力极强,他被迫听了个全乎。

     “你----” “没关系,”云酽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睛亮亮的,令人无法分辨他究竟是否在表演。

    他在白泽安慰自己之前,抢先截断话题,“我已经答应他们报考北京的院校了,除此之外,他们不能再逼迫我做任何事。

    ” 云孝琬和沈於容两人,平日里最瞧不上眼的就是所谓的艺术家,对每一个热爱艺术的人都嗤之以鼻。

    云孝琬最